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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閑定定地看向万俟和璟:“在我被帝君支开天外云镜之后,天外云镜又发生了何事?”
万俟和璟镇定下来,垂下眼,把喝完了的茶盏放回床头。
他冷静地说:“天外云镜出事了。”
“哈?”狐姝不明白了,“你和桃花仙君把江道长他俩送到昆侖山的时候天外云镜不还好好的吗?这能出什麽事?”
“事情的确是如此,可……”万俟和璟扶额,面露苦色,“如我所料,巫阙反水了,他的确不怀好意,可他身侧还跟着一人,那人外表形如十三四岁的孩童,可实力丝毫不逊色于天外云镜的仙君,手段极其残忍。”
“他们把帝君杀了。”
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衆人的嘴像是被上了锁,一时哑口无言,无一人发话。
“你说……”江閑难以置信地说道,“帝君死了?”
万俟和璟点头确认:“帝君已死。”
……
随着宫门的闭上,承云宫回归寂寥无声,只余帝君一人。
江閑离开了。
江閑去诛杀谢九霄了。
“吾这般做,是对的吗?”帝君如是对着空气提问,像是在问天道,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那双向来无悲无喜的金色眼眸里满是迷茫,江閑的离去让他的心仿佛被挖去一块,空蕩蕩的,找不到着点。
这是天道交予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如天道所愿,将江閑派去诛杀谢九霄了。
他自此之后真的能摆脱天道的束缚吗?
“天道所言,自是对的,帝君无须多疑。”巫阙推开宫门,逆着光,缓缓向帝君走来,“天道没有骗你,这的确是最后天界交予帝君的一个任务。”
巫阙背对着承云宫的大门,光照不到他的脸,他的脸色灰白无血色。
帝君向承云宫门口一眼望去。
巫阙身形瘦削,那张苍白得不像活人的脸上满是计谋得逞后的得意、阴鸷,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了一眼内心就惶惶不安。
“巫阙,你——”
帝君话语未尽,巫阙背后传来一阵银铃轻撞的悦耳之声,如清泉叮咚,伴随着欢快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直击他的心。
银铃声是是死亡的宣告。
那从巫阙背后走出的,是一个十三四岁般大的少年。
常善穿着苗疆国的服饰,站到巫阙身侧,面含笑意地看着帝君。
帝君对天外云镜再熟悉不过,天外云镜哪儿来的这号人?
“你将外人带来天外云镜做什麽?”帝君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常善,并没有把常善放在眼里,转而将目光落在了巫阙身上,质疑着巫阙。
“外人?”
巫阙没回答,反倒是常善先开口了。
常善轻笑出声,声音愉悦:“我是外人吗?”
“你非天外云镜之人,却身处天外云镜,不就是外人吗?”帝君自是不满常善的擅自开口,“外人不可入天外云镜,就算是巫阙带来的也不行,吾不多说了,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
遭到帝君无情的驱逐,常善反倒不慌不忙。
他走到帝君的桌前,一手撑在桌上,微微弯腰,逼近了帝君,那张乖巧的脸与帝君只有一掌的距离:“从前这麽听我的话,怎麽我换了个方式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装作不认识我了?嗯?”
帝君神色一滞,声线低沉下来:“你是谁?”
常善顽劣一笑:“你猜?”
帝君沉默不语,就这麽与常善对视。
“告诉你也无妨。”常善往后退了一步,“真是遗憾啊,今日是我为你安排的……你的死期,让你死个明白算我仁至义尽。”
帝君心道不好,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将他笼罩:“你什麽意思?”
常善背后倏地一下钻出一根粗壮的紫色藤蔓,藤蔓如一把锋利的剑,朝帝君的致命处刺去!
帝君身为三界之主,自不是吃素的,反应自是快,当即召出了剑应战,奈何突然钻出来的藤蔓太过坚硬,他拼力一击也只在藤蔓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连藤蔓的外壳都未击碎。
帝君被强大的沖击力逼退了几步,身后的木柜被他的躯体击碎,坍塌。
轰隆隆——
帝君伫立在废墟之中。
太、太强了……
这少年究竟是何人?
一口淤血从帝君口中喷出。
帝君擡手,他擦去嘴角的鲜血。
他拼尽全部灵力,只堪堪接下了常善一击,如今灵力亏空,已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常善不是个喜欢磨磨唧唧折磨人的人,他只喜欢一击致命。
帝君实力在天外云镜数一数二,自是不可小觑,竟接下了他一击,让他烦躁得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