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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霄轻笑一声,问道:“小道长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吗?”
江閑顺着谢九霄的话问下去:“几日?”
“三日,不算多。”谢九霄指了指他身上的被褥,“小道长在禁地受了伤,腿上的伤还未痊愈,我是来替小道长换药的。”
谢九霄此话一出,江閑反应过来他为何刚才想起身却起不来了。
三日前,那跟怪物似的阿常树藤蔓缠上了他的小腿,几乎快把他的鲜血吸干了。
这三日里谢九霄一直都陪在昏迷的江閑身侧,白日里一直在宫殿里看着江閑,换药的时间到了才离开宫殿去拿药回来给江閑换药,夜里靠在江閑的床榻前,枕着江閑的被褥睡觉,除此之外,从未离开半步。
江閑把身上的被褥掀开,用手把裤脚提了起来,露出了那截缠满纱布的小腿。
“我自己可以上吧?”
谢九霄解开江閑小腿上缠绕着的纱布,露出纱布之下细密的伤口。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拿床头的药。
“还是我来替小道长上药吧。”
“也行。”江閑倒是无所谓,他还没仔细观察这被阿常树藤蔓弄出来的伤口,现在一看那可真是触目惊心,可看出当时这条腿的伤是有多恐怖。
不过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了。
“不是已经结痂了吗?怎麽还要上药?”
谢九霄拧开了那盒药,露出里面雪白的药膏,他两指从中挖了一点出来:“小道长这麽好看的腿留下疤就不好了。”
“这是人鱼国特制的珍珠药膏,用他们自己养的珍珠蚌産出的珍珠碾成粉末,混了有治愈效果的海草所制,我试过一点,治疗效果还不错,能让伤好得快又不留下疤痕,他们人鱼国受伤都用的这种药膏。”
江閑:“我一般都穿着长裤长靴,倒是不会让人看见小腿,不过能让腿上不留下疤也好。”
他垂眸,看着谢九霄把那药膏涂抹在他的伤上。
药膏很凉,刚接触他肌肤的时候他甚至都忍不住想把腿抽回去。
谢九霄的指腹缓缓在他的小腿上打转,轻柔地揉搓着,药膏融化成了透明的、黏稠的水,闻起来是一股清新的草药味儿,让他提神醒脑了不少。
跟薄荷很像,能提神,是薄荷吗?
他好奇地问谢九霄:“这里面还加了薄荷?凉凉的。”
谢九霄回答:“不是薄荷,是海草,似乎是他们养在药草园的海草,我也不大清楚。”
江閑点头:“闻起来倒是提神,这种海草我倒从未见过,离开前可以找他们买点。”
谢九霄:“嗯,到时候可以问问他们怎麽卖的。”
江閑又问:“你将禁地里所发生的事告诉他们了吗?”
“只说禁地里的东西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让他们不必担忧。”谢九霄已经把药膏涂好了,从一旁拿过纱布,“他们知道禁地之事已被解决就松了口气,看小道长受伤了没再多问,说等小道长醒过来再问也不迟。”
“这药膏上完之后用纱布包扎起来效果是最好的。”
谢九霄熟练地把纱布在江閑的腿上缠了几圈,纱布包裹住江閑的小腿,他捏住两侧的尾端,打了一个结。
“好了。”
谢九霄擡起头,正对上江閑的双眼。
江閑清楚地看到谢九霄脸上有淡淡的一道伤疤,在左下角,不过已经结痂了,这道不大不小的伤疤在那俊朗的脸上很是突兀。
方才谢九霄一直是低着头的,进来之后跟他离得远,他没看清楚,这下子靠近一对视倒是把谢九霄的脸看得清清楚楚的。
谢九霄的脸上平白无故多了条伤疤。
江閑诧异:“你脸上怎麽了?”
谢九霄一愣,伸手摸上脸上的伤疤:“一道伤而已……小道长是不喜欢吗?”
江閑微微俯下身,伸手捏住谢九霄的下巴,把谢九霄的脸掰到面前,蹙眉端详一番:“你这说的什麽话,什麽喜欢不喜欢的……你这伤怎麽搞的?”
发现伤不算严重之后他才松了口气,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谢九霄笑了笑,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化作本相之时不小心被那蛟伤到的,问题不大,小道长不必担心。”
“怎麽可能不担心。”
“这药能在脸上用吗?”
江閑松开谢九霄的脸,拿过谢九霄摆在床头柜上的药膏。
谢九霄遗憾地触碰了下方才被江閑碰到的那块肌肤,嗯了一声:“嗯,可以用。”
江閑把药膏盒子打开,盖子放在一旁,又把谢九霄离去的脸掰了过来。
他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别动。”
“小道长要给我上药吗?”谢九霄乖乖地顺着江閑的手凑到江閑的面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