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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休沐之日,江閑也没穿上那官袍,天还没亮就去皇宫上朝了,所以醒得也晚了些。
其实他还是挺豔羡谢九霄的,他俩在梦境里身份都不同,他在梦境外当苦命打工人就算了,在梦境里还是个苦命打工人,梦境外和梦境里都脱离不了打工人这个身份。
他天天上朝,去皇宫里当背景板,整日听那些老头子唠叨国家大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倒也不是那些老头子不让他插话,主要是他资历浅薄,年纪又小,他也没资格插话,索性就当哑巴了。
谢九霄反倒成了将军府的小侯爷,清閑得很,整日里要做的事就是逛着元都城,给他淘一些新奇玩意儿。
累了这麽多日子,平日里他醒得都比谢九霄早的,今日难得比谢九霄醒得晚。
“去给小道长买早饭了。”谢九霄指着桌上的豆浆包子,“等小道长吃完我就走。”
江閑披散着一头青丝,嫌麻烦又不想用发冠扎起来,于是随手抓了个发带把头发挽起,少了平日里的凛冽气质,多了几分柔和。
“其实可以不用吃的。”他嘴上这麽说着,手却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这次是肉馅的。
他吃着包子,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不像一个神仙,倒像是个凡人了。
“主要是想给小道长买早饭。”谢九霄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跷着腿,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九霄穿着他的衣袍做出如此玩世不恭的动作,江閑总感觉有些晃神,于是三两口就把手上的包子给吃完了。
“好了,我吃完了,你该走了。”他拿了一张洁净的手帕擦拭着手上沾着的水渍,是刚才被热包子的水蒸气染上的。
“嗯,这就走。”
谢九霄起身,作势要走的模样。
“你不换身衣袍吗?”江閑指着一旁放着的昨日谢九霄褪下的衣物。
谢九霄理所当然地说:“想穿白色的衣袍了,我的衣袍全都是黑的,也没时间去外面的成衣铺子上买新的衣袍,小道长的衣袍好看得很,刚好对我胃口。”
“小道长总不会连件衣袍都不舍得给我吧?”
算了,也就一件衣服。
江閑拿起谢九霄的衣物,走上前递给了谢九霄:“把你的衣袍也拿走。”
谢九霄嘴角含笑,接过了。
于是狐姝带着江閑过段日子要用的绯红圆领袍婚服来江閑,就看到了以下这一幕。
江閑与谢九霄一同从屋子里出来,虽然谢九霄穿得衣冠齐整,但是江閑穿得不修边幅,只穿了中衣,连外袍都没穿上,而且谢九霄身上穿的还是她见江閑穿过的衣袍……
他们到底背着自己干了什麽?
狐姝指着他们,颤抖着指尖,喃喃道:“你们……你们……”
她觉得自己要两眼一黑,晕厥过去了。
江閑看狐姝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道狐姝这是误会了,从容淡定道:“不要误会,什麽都没发生,放心吧。”
他们之间确实什麽都没发生,实话实说。
谢九霄只是来他房间睡个觉而已,只是睡个觉,仅此而已。
谢九霄点头应和。
狐姝翻了个白眼。
最后谢九霄带着他的衣袍,依依不舍地翻墙溜走了。
狐姝摆烂了。
她把手中的衣袍递给了江閑:“江夫人让我拿来给你试试的。”
江閑看着狐姝手中那跟他官袍极其相似的衣物,疑惑道:“这是……新的官袍?”
狐姝伸出食指在江閑面前摆了摆。
“非也,这是你过几日成亲要用的。”
江閑:“……”
他这才想起来他来这个梦境已经快一月了,这一月里他一直想着荧惑仙君之事,倒是没怎麽在乎这个婚约。
他以为一个月之内就能调查完,却没想到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太子殿下现在活得好好的,也没有要死的倾向。
“知道了。”江閑接过狐姝手中的衣袍。
“那我和夫人先去整理成亲要用的东西啦!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你拿!”狐姝朝江閑道别之后就离开了他的院子。
狐姝走后,他转身走回了屋子里,关上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屋中凭空出现的东西。
“原本我还想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来找我了。”
眼前桌上坐着的,正是他昨日见到的那只梦貘。
雪白色的梦貘坐在桌上,眼神微微带着不屑,趾高气扬地高昂着下巴,倒真像一只高贵的浮玉猫。
“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梦貘开口了,任何一个人看到猫开口说话的情景都会被吓到,江閑反倒不慌不忙,将手中的衣袍先放到了床榻上,他则坐到了梦貘面前,洗耳恭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