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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谢九霄直接手举起,召出一道风刃,将面前挡路的杂草全都斩除了。
霎时间, 面前挡路杂草只剩下了冒头的点点草头。
没了杂草, 他们面前豁然开朗。
二人走了多久, 谢九霄就除了多久的草。
才一个月,江閑还没忘记自己的仙观在哪儿。
他看了眼已经愈来愈近的仙观:“自当年师父死后,我也许久未来过嶷玉山了,五年前我离开天外云镜来嶷玉山之时,仙观和道观已是残垣断壁。”
谢九霄又斩除了前面的一行杂草:“从前还未去过小道长的道观, 倒是想去看看。”
谢九霄也在嶷玉山生活了好几年, 说没去过道观, 倒是真没开玩笑。
江閑不敢带谢九霄去道观之中。
他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捡到的谢九霄。
那时的他正在嶷玉山后山的一处山洞之中处理魔主留下的阵法, 处理完之后他一出山洞,就看见了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满身的伤痕,像个无助的小孩, 不知生死地依靠在那山洞门口, 任凭雨水沖刷冰冷的躯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理是这样的。
才刚当仙君没多少年的江閑还是没办法做到像帝君一样置身事外、见死不救。
他犹豫片刻后, 将身上的外袍褪下,盖在了少年身上。
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少年的手,比那雨水还要冰冷。
若不是少年鼻下还有微弱的呼吸,心髒微微跳动,他都以为少年死了。
他思来想去,为了避免引起凡人惶恐,定然不能将这个少年带回道观的。
于是他就将人带回了他自己的仙观里。
他自己都鲜少踏足他自己的仙观。
仙观里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他清出来一片干净点的空地,垫了点稻草,把少年放在了稻草上。
直到他看见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倒是犯了难。
他跟帝君学过治疗术,但是只略懂皮毛,并不精通,他平常都是练的杀伤力强的术法,这还是他第一次用上治疗术。
他对自己的治疗术不抱期待,只是试着用治疗术帮少年医治。
他先将少年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袍头发都烘干之后,又一点一点把少年身上的伤给消了,最后只留下了淡淡的伤疤。
江閑的治疗术还是太弱了,没办法一下子给少年治好,只能治好一些皮外伤,内伤只能缓解。
不知过了多久。
仙观外一直下着大雨。
谢九霄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身上痒痒的,很温暖,感觉有一束光照在自己身上一样。
望了眼自己手心处的伤,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道淡淡的伤疤。
另一只手无意间触碰到身上盖着的、有些粗糙的外袍,这外袍是白色的,定然不是他的。
谢九霄擡头望去,只见仙观的门槛处坐着一个只穿着白袍中衣、道士打扮的人。
谢九霄出声道:“……你是?”
江閑原本百般无聊地坐在门槛处看外面下着的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的,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回了头。
江閑这一回头,谢九霄就正对上了江閑那冷冷清清的眸子,脸唰一下就红了,耳尖火热热的。
谢九霄感觉自己可能是淋了雨,发烧了,不然脸颊怎麽热得发烫。
“你醒了?伤口可还疼?”江閑起身,走到谢九霄身边,淡然开口。
谢九霄有些手足无措,紧紧攥着手上的白色外袍,低头不敢对上江閑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挺好的,是你救了我吧?多谢……”
少年躲闪他的目光,江閑也没察觉到,自然而然开口问:“是我救了你,不必多谢。你唤作何名?怎会受如此重伤?”
谢九霄鼓起勇气擡起头:“抱歉,我不太记得了,但是我还记得我叫谢九霄,你……可以叫我九霄。”
他一醒来就感觉记忆空失了一部分,大抵是磕到头了,只记得自己叫谢九霄了,自己为何受重伤,先前到底发生过何事都一概记不清了。
江閑也看到谢九霄头上鼓起的大包,猜测到谢九霄可能是磕到头失去了记忆。
他对上了谢九霄那双殷红的眼眸,面色凝重。
是妖兽?还是魔族?
他从手中召唤出一道灵力,顺着谢九霄的经脉探了进去。
幸好,少年体内流淌着的是干净澄澈的灵力,不是魔族。
眼前这位名唤谢九霄的少年可能是被修士给追杀的妖兽吧。
江閑对妖兽倒是很宽容,天外云镜里也有几个仙君是妖兽修炼成仙的,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天真得很,不像是会为非作歹干坏事的妖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