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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霄放低了声音,声音柔和:“有些事情要同小道长商量。”
“何事非要晚上来商议?”江閑嘴上虽这麽说,但是却没有阻拦,任由谢九霄跟着自己进房间。
步入房间,他走到桌旁,点亮了那桌上半截白烛。
滋滋。
一簇小小的烛火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江閑将手中的长诀放于桌上,自然而然坐到了木桌旁的椅子上,道:“正巧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谢九霄也坐在了江閑对面,他嘴角勾出一个笑:“那我与小道长还真是心有灵犀。”
“小道长先说吧。”
江閑将桌上的长诀推了过去:“长诀本来就是你的,我几年前在龙之谷悬崖下捡到,你不在,我代为保管,如今你已经回来了,现在长诀也应当物归原主了。”
谢九霄摇了摇头:“现在长诀是小道长的了。”
江閑侧了侧头,疑惑道:“为什麽?”
长诀是上古神兽龙族睚眦的佩剑,是上古神器,其威力撼天动地,虽睚眦已在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就陨落了,甚至比龙族灭族还早,但是长诀留了下来,长埋于龙之谷。
如此神器在龙之谷,也没神仙敢进龙之谷去捡拾。
龙之谷残留的龙魂威压太过强大,普通神仙是受不住的,长诀也就深埋龙之谷万年,直到谢九霄诞生,谢九霄便拾回了长诀。
谢九霄正巧是睚眦的后人,与长诀乃是相辅相成,有了长诀的谢九霄也是如虎添翼,第一次被帝君追杀正是靠长诀才从帝君手下活了下来,残留了一条命,这才在人界遇到了他,被他所救。
“这几年来小道长一直用灵力压制长诀的戾气,想来也不好受,也幸好它也算个认主的。”谢九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上了长诀的剑鞘。
谢九霄眼神晦暗不明,似是对长诀不大喜爱了。
不过谢九霄嘴角一直挂着笑,在昏暗的烛火下,江閑倒是看不出谢九霄有何变化。
谢九霄当年在龙之谷悬崖以长诀刺入胸膛而坠悬崖,长诀吸食了谢九霄的龙族心头血。
虽说这也算是以身殉剑,长诀也威力猛涨,可称是三界第一神兵,但是它是杀了自己的主人,因此成为了兇剑。
江閑从龙之谷悬崖底下拾到长诀的时候,长诀浑身散发着戾气,按道理来说兇剑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会主动攻击他人的,但是长诀却没有攻击他,他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长诀,等待着有朝一日归还谢九霄。
这几年他一直用灵力压制着长诀的戾气,防止长诀伤他人,试图将其净化,却不料被反噬得厉害。
谢九霄的手挪到了长诀的剑柄上,将长诀拔出剑鞘,露出雪白的剑身。
锋利的剑锋闪着寒光。
谢九霄毫不犹豫将食指放于剑身上,指尖微动,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处汩汩流出。
“你干什麽?”
谢九霄动作太快,可以说是毫不拖泥带水,江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谢九霄就将自己的手指划破。
他想阻止,却被谢九霄拦下。
长诀尝到了自己曾经主人的鲜血,贪婪地吸食着,剑身泛着隐隐红光,颇为诡异。
倏然,长诀剑中的红色灵力喷涌而出,庞大的灵力如滔滔江海,顺着谢九霄的手回归谢九霄的体内。
谢九霄殷红的眼眸愈来愈深,江閑擡眸望去,与之对上,那双眼深邃不见底。
谢九霄柔声:“将当年留在长诀上的灵力收回,长诀便属于小道长了。”
长诀剑上那颗红色玉石也逐渐变成了蓝色,里面蕴含着江閑清澈强悍的蓝色灵力。
江閑感觉到自己体内被长诀反噬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化为虚无,只留下了他自己的灵力。
谢九霄在方才与长诀做斗争之时,额头渗出了丝丝汗珠。
谢九霄收了手,将长诀重新插回剑鞘中递给了江閑。
江閑接下了,犹豫开口:“可是长诀是你们龙族的剑,我是天外云镜的人。”
“小道长这说的是什麽话,什麽叫长诀是龙族的剑而你是天外云镜的人?小道长不也自龙之谷中诞生吗?”谢九霄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双手在胸前抱臂,眼底尽是笑意,“反正龙族如今就剩我一人,我想赠予谁便赠予谁,也没人拦着我。”
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张扬自信。
江閑一时晃了神。
谢九霄仿佛一点都没变,即使他与谢九霄千年未曾见面,谢九霄还是如当年那般。
……
很快就到了离月祭当日,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士兵整齐有序地驱散着百姓,车马百姓向两方散开,为街道腾出了一条路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