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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閑吃着糖葫芦:“明日可以一同下凡去游玩,这次休了三日。”
谢九霄几口就将糖葫芦给吃完了,他侧过头,暖阳照在江閑的脸上,那浓密的睫毛被印成淡金色,他望着江閑一口一口吃着糖葫芦的脸。
谢九霄唇轻啓。
“好啊。”
……
江閑低头走着,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差点撞上前头的人,幸好他及时剎住了脚。
今日祟都的人着实是有些多了,他确实不应该走神,险些沖撞了人。
江閑垂眸低声道:“抱歉。”
熟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散漫不羁地开口道:“小道长今日可是要同我共游花灯节的,怎的小道长还走神了?着实让我有些伤心了。”
江閑擡起了低垂的头,此时恰巧玄主背后绽放出一道绚丽多彩的烟火。
嘭——
绚烂的烟火腾空而起,璀璨夺目,布满了整个祟都永夜的天空,天空中仿佛洒满了满天流星,亮如白昼,让江閑一时分不清他所处之地是人界还是鬼界。
人界的春节才会燃烟火爆竹,他也经常撞上人界的节日,每逢佳节,人界总是热闹极了,过节的红火氛围充满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山人海、鼓乐齐鸣、锣鼓喧天。
不过他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过节的,此等阖家欢乐的情景不属于他。
一般这时他总会不冷不热地看两眼那过节的百姓,看着那些同家人欢聚一堂共度佳节。
江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天外云镜的仙君一个个对他退避三舍的,帝君比江閑更孤独,不会过人界的节日。
帝君也不会让江閑去过人界的节日。
他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提剑离去,雪色的背影孤寂凄凉,在这番热闹非凡的人界,显得格格不入。
只有在遇到谢九霄之后他那冰封许久的心才有了活人鲜红的跳动。
冰川融化。
此时江閑不必再在意帝君给的任务期限是否到了,任务进展如何了。
他不是局外人,他也是这节日的一分子。
嘭——
又一朵烟火绽放。
玄主闻声也回头望向天上的烟火。
他等烟火逐渐消散之后才淡声开口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能与朝思暮想之人共赏美景,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注①)
江閑察觉到了玄主情绪不对劲,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正想开口确认,却好似被玄主预料到了。
玄主打断了江閑接下来的话:“焰火戏快开始了,据说是祟都最好的戏班子,连我也未曾瞧过,走吧小道长。”
那还是等结束之后再确认吧。
“好。”
绕过了大街小巷。
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那片空地中央是一个戏台子,戏台子周围空了一大片的地,台上搭建着一个约莫三十尺高的柳枝花棚,上面的柳枝密布着从上头垂下,还挂着红豔豔的烟火爆竹。
此地能观赏焰火戏。
衆鬼都在远处围成了一个圈,热火朝天地呼喊,期待着焰火戏的开场。
玄主带江閑上了一座高台,恰巧能看见台下的那戏台子,又只有他们二人,不像下面鬼挤鬼的,让人下不了脚。
“小道长应该没见过这种表演?”玄主将手搭在了栏杆上,微微侧头问道。
江閑确实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表演,他在人界也就见过街上喷火的、胸口碎大石的、变戏法的,诸如此类的通俗表演。
第一次见还觉着稀奇得很,不过看多了也就腻了,这几年他在人界摆算卦摊,无聊之际在街上见过这些,因为他摆摊也无人来算卦,也就只能看这些人表演解解闷儿,看久了,连他们是如何喷出火的、如何从手中凭空变出花束的都摸了个透底。
毕竟像这种常见的表演太多了。
当时他还想着要不然不算命了,瞧着那些人变戏法赚得盆满钵满的,他也豔羡。
但是他沉默寡言又没办法像这些人一样吆喝行人来观赏,总不能跟观衆大眼瞪小眼吧。
幸好他对道比较感兴趣,在老道士那里学过一点六爻八卦,还是老老实实算命比较好。
不过这焰火戏他还从未听说过,不免有些期待。
江閑轻轻摇了摇头:“此前未见过。”
玄主道:“那小道长可要好好瞧瞧了,这是我特地为小道长準备的——焰火戏。”
江閑往台下看去。
只见高台下十个赤膊大汉提着两桶被烧融化了的铁水,那两桶铁水看起来滚烫极了,这桶大抵是耐高温的,高温度的铁水没将桶给烧穿。
观衆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高涨,气氛也愈来愈热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