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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浓重的雾气消散,白发男子出现在江閑面前,他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嘲讽,微微一挑眉,用挑衅的神情看向想杀他,却把自己伤着的江閑。
“我早跟你说了心软成不了大事,帝君也跟你说过,你不听我话就算了,看来你也没把帝君的话听进去。”
“你还真是,从未变过。”
倘若江閑没收回那道灵力,白发男子即使是躲开了,灵力波动也会重伤到白发男子。
这可是天外云镜最强大的仙君的剑意,世上只有帝君能够抵挡住。
当然,云姬也会因为他那道剑意而丧命。
白发男子太了解江閑的性格了,江閑一定会为了不伤及无辜而收回自己的剑意,即使是会反噬到江閑自己。
“你也是跟从前一样让人恶心,巫阙。”
江閑收起长诀剑,脸色在月辉之下有些惨白,身躯却仍站得挺直,宛如高山之上立着的雪松,夜风吹拂着他的道袍,黑白色的暗纹在月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他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这张让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脸。
天外云镜之上掌管星象的危渊仙君——巫阙。
是当年和他一起当帝君左膀右臂的仙君。
也是……
帝君的走狗。
……
“我昨日在星宿台夜观天象,见天外云镜南方七杀星入命宫,血月蔽日,乃有破坏三界平衡之势,若不斩除恐三界大乱。”巫阙拨动着手中的星渊罗盘。
他看向帝君:“天道言——诛之。”
“吾记得,一千年前你也这麽说过。”帝君阖眼养神,平淡无波,神性的光辉在他周围如云雾般缭绕。
他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眸子淡然又无情:“当时不是已经诛杀了吗?”
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是漏网之鱼。”巫阙道。
“嗯?”
巫阙转动命盘,满天繁星在星渊罗盘上显现:“气未绝。”
“北方的华盖星有隐隐包庇七杀星的趋势,大抵是千年前就把七杀星的气给遮住了,有华盖星在,天道自未察觉到,如今七杀星愈来愈强,单凭华盖星已经掩不住他的气势了,天道下了指令——”巫阙停顿了一下,“我想帝君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吾知道了。”
天外云镜南方正是——龙之谷。
而巫阙口中的漏网之鱼,也正是回到了龙之谷的谢九霄。
巫阙自言能与天道交流,他单凭星象的占蔔,就觉得这是天道的旨意,而让帝君将谢九霄诛杀。
帝君与巫阙,皆是冷漠无情的刽子手。
江閑对巫阙的厌恶不亚于帝君,从三千年前开始,他就凭借着占蔔的星象传达天道的旨意。
他先前也因有帝君的洗脑,认为天道是主宰三界的神,天道是不可违背的。
直到他遇到谢九霄。
谢九霄从来不信什麽天道。
比起天道,江閑更信任谢九霄。
谢九霄不信,那他也不信。
……
“你是杀不掉我的,我也不想伤你,伤你对我没什麽好处,况且此事你也插手不了。”巫阙想了想,又讽刺道,“就像千年前你插手不了谢九霄的死一样,这一切都是天道的旨意。”
江閑手指捏得咔咔作响,轻蔑一笑,看向那对双生公主:“若不是你,她们也不会死。”
巫阙好像是听到了什麽好笑的话一样,阴鸷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江閑,你在说什麽笑话呢?就算我不来,她们也会死。不仅是她们,整个浮玉国、浮玉国的百姓都会因九星连珠天象而灰飞烟灭!”
巫阙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嚣张跋扈,尖锐的笑声刺破了寂静的夜。
他笑完了,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这哪儿是我的问题啊,我只是传达天道的旨意罢了,江閑你怎麽可以如此冤枉我。”
江閑又想起了千年前他曾见过的那因九星连珠而灭国的安夔国。
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如今国家已被黄沙淹没,无人知晓这片黄沙之上曾经存在过一个安夔国。
巫阙来这个国家当祭司当真是为了拯救这群无辜百姓吗?
牺牲一个神女换一国免受灭顶之灾,一个神便能换千万条百姓性命,看起来是不错的交易。
也不知是不是帝君听了天道的旨意,才派巫阙来的。
江閑不信巫阙如此好心,也不信天道和帝君能怜悯衆生,牺牲一个神女只为换一人界的平凡国家安稳。
“不管你们目的如何,云姬她千年来从未犯过错,她不应该成为九星连珠的牺牲品。”
云姬是在他进了天外云镜一千三百年后才进的天外云镜,毕竟能因为功德无量,而从无间地狱飞升天外云镜,位列神女的人实在罕见,江閑也注意过她两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