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酌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主观上他排斥接受事实,然而从江野异常冷静的神情中他已然知道真相确实如江野所说那般。
江野的名字没有跟他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意味着江野随时都有被赶出这个家的可能。
陆酌的心霎时惊慌不已,犹如重石一般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和江野见不得光的关系被发现,江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十年前江野被抛弃,难道十年后江野还是逃不掉悲哀的命运吗?
陆酌在发抖,他恍惚间看到了江野凄惨的结局,江野名声败坏,被打上引诱他的不齿烙印,清水街人人都欺负江野,江野最终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离开,再也没回来。
陆酌的喉咙似被滚烫的热水灼伤,他努力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是新一轮的窒息和压抑吞没了他。
他被强势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江野低沉好听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乖,放松点,呼吸——”
陆酌仰面去看江野,视线被薄雾浸湿,他眨眨眼,豆大般的眼泪砸到江野的手背上。
江野以为是自己把人逼得太紧,放缓声音说:“不想把戒指戴在手上就不戴,我给你找根黑绳挂在脖子上。”
陆酌抬手狠狠擦了两下眼睛,语气决绝:“江野,我要跟你分——”
话没说完,谢峥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小酌,小野,快出来看我给你们买了什么,保准你们会喜欢。”
“分什么?”江野的脸色阴沉可怖,眼底翻滚着极浓的危险,压迫感瞬间挤满整个空间。
“没,没什么。”陆酌迅速调整好心情,揉着发红的眼睛走出去。
谢峥人逢喜事精神爽,从民政局出来后买了两大袋喜糖,逢人就发,要不是结婚证在徐桂兰兜里揣着,他恨不得掏出来给遇到的每一个人看。
谢峥边从后备箱搬东西边说:“徐大姐,要不挑个好日子,我们俩把结婚酒办了。”
徐桂兰自知自己不再年轻,办结婚酒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嘲笑,她当即打消谢峥的念头:“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谢峥以退为进:“行,这个家你说了算,就是这些年我送出去不少礼钱,我们俩不办结婚酒的话,要等到小酌和小野结婚才能收点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