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流理台上,至下而上的死亡角度,并不折损人的容貌。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
“刚刚工作去了。”
程蔚朝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看着对方垂下的眸子。
“心情不好啊?”
孟此霄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来,说说。”程蔚朝翻了一个身举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屏幕里的人。
对方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食材,柔和的浅色灯光从头顶洒下,衬得人也温和了些。
程蔚朝截图截累了,干脆点开了录屏。
其实孟此霄觉得也算不上心情不好,只是遗憾的余韵悠长。
“没什么,只是错过了想要的东西。”
“去抢啊!”
孟此霄心里最后一丝愁绪也没了:“你土匪吗?”
程蔚朝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孟此霄突然有些想笑,他都还没说想要什么来着。
他也知道,以对方的能力,寻找到买家很容易。
但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长个教训。”
得长久铭记失去的感受。
以后,争取不犹豫了。
第29章
接下来的日子,孟此霄忙碌的同时,程蔚朝也在忙。
之前回国的时候,程蔚朝带了一些人回来,国内的团队已经初具规模,又签约了一些摄影师。
最近他在和海城博物馆策划一场艺术展。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就已经到了盛夏。
程蔚朝还有出差的行程,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大多时都是在手机上聊天。
孟此霄倒没有什么情绪,成年人的世界都需要有自己独立的生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而且他忙起来倒真的没有时间想太多。
倒是偶尔视频的时候,程蔚朝在那边碎碎念:“好狠心的人啊!”
“有我没我,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区别?”
孟此霄翻了一页手中打印的学术资料,淡定道:“还是有区别的,做饭时旁边终于少了一个大馋嘴。”
“还有,感觉清净了好多,差点以为自己失聪了。”
程蔚朝泫然欲泣:“我就知道你嫌我烦,你以前就这样,一点都没变。”
孟此霄知道这人,有时候情绪上来了,会有些胡搅蛮缠。
“程蔚朝,你话太多了,安静点。”
程蔚朝不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那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他看着屏幕那边的人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整个人瞬间安静噤声。
程蔚朝凑近了些,几乎整张脸都怼到了镜头前,眼巴巴地看着:“你怎么了?”
孟此霄放下手,若无其事道:“夜晚没睡好,脑子里嗡嗡的。”
“哦。”程蔚朝瓮声瓮气,“那我声音轻点啊。”
“嗯。”孟此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聊了一会儿,程蔚朝才有些不舍的挂掉了电话。
刚刚没能成功地对孟此霄胡搅蛮缠,于是现在就只能去嚯嚯身边的段崇。
段崇本来就烦,程蔚朝没能雇到合心意的助理,今天一大早就把他薅出来到工作场合给他当小弟。
现在又听他在那里叭叭,忍不住吐槽道:
“说得像是你们以前谈过一样,醒醒,你们没有在一起过,不是破镜重圆。”
程蔚朝:“……”他辩解道,“不是破镜多好啊,没有裂缝。”
段崇“切”了一声,都不想说人家破镜好歹只是条缝,你俩不用破中间就已经是鸿沟。
可这话不能说,谁说他和孟此霄不合适,程蔚朝就跟谁急。
“那你们现在到底在干嘛?”
段崇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说在一起了吧,但又没那么亲密,总觉得好像隔着些什么。
可说没在一起,又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情趣?
程蔚朝垂头看着手中的相机,有些漫无目的地调试着参数。
调来调去,像是一通乱按。
最后,还是缓缓开口道:“我感觉,我现在看我们的关系……”他停顿了下,在想怎么描述比较好,“就好像在看一位疑似患有心绞痛病人的心电图。”
段崇觉得这群搞艺术的说话真抽象,听不懂。
“什么意思?”
“因为病患只有心绞痛发作时,心电图才能看出端倪,在没有发作时,是正常状态。”
“所以我以前就拿着那么一张正常的‘心电图’,觉得一切都是健全安康的。”
直到对方拒绝他,他们分开五年。
那是他怀疑这段关系患有“心绞痛”的契机,可却被当时的他忽略,没能捕捉到那时候的心电图。
于是错过了确诊的机会,程蔚朝依旧无法确定心脏是否缺血。
可他是技能拙劣的医生,除了心电图,他不知道该使用其他什么手段去检查。
偏偏只有确定问题了,才能从根源上去解决问题。
那些所谓的不合适,程蔚朝觉得不是真正的原因。
于是,就只能小心笨拙地等待着下一次“病发”,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剑。
“我有点不安。”
旁人看他和孟此霄,只觉得无比亲近。
可实际上,他对孟此霄一无所知。
段崇一时有些愕然,居然能让程蔚朝说出“不安”这两个字。
他回想过往五年,突然想感叹。
在程蔚朝这个人上,学长真的是太厉害了。
从未亲征,却已战功赫赫。
看着陷入沉思的段崇,程蔚朝顿了下,然后补充道:“你知道我只是在比喻吧?”
他觉得段崇没听懂。
段崇:“……”
谢谢,他有被冒犯到。
当即阴阳怪气地开口:“哟,搞爱情的人是哲学家,好高深哦。”
程蔚朝:“……”
瞬间所有愁绪都没了。
他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工作中,终于抓住了七月的尾巴,暂时结束在海城这边的工作,回到了北市。
恰好一年间最热的时候来临,孟此霄也准备休息几天。
他想趁这个时间回孤儿院看看。
程蔚朝也有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可以称做是和孟此霄的双人旅游,心里美滋滋。
孟此霄曾经所生活的孤儿院坐落在平崇市方民县,那是更西南方向的一个地方。
离北市遥远,得先乘坐飞机到省会城市,然后再坐高铁到平崇市,最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大巴才是到那个小县城。
孟此霄看到程蔚朝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
“等会儿你坐几个小时的大巴就老实了,你会后悔的。”
程蔚朝笃定道:“我才不会!”
孟此霄还以为他的意思是,他曾经去过各种偏僻危险的地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