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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芳迟疑了一下,道:“你待会儿再去巡视各处吧,到我那儿坐坐去。”她没等费独行说话,径自先走了。
其实上司的话就是令谕,费独行还能说个“不”字?自然跟着走了。
这回跟那天绝然不同,白云芳娇靥上虽仍带着冷意,但话声相当缓和,跟这位下属也很客气,让费独行坐,又亲手给费独行倒了杯茶,然后往费独行对面一坐,道:“你说吧。”
费独行道:“是这样的,属下原以为范富春监守自盗,勾结外人偷窃府里的珍藏,当时属下认为擒获一个范富春就够了,哪知经过属下这两天来暗中侦查的结果,才发现全不是那回事,范富春不是主犯,他不过是外头潜伏在府里的一个内线而已。”
白云芳道:“你怎么知道范富春不过是潜伏在府里的一个内线而已?”
费独行道:“属下擒获范富春之后,曾经当场逼供。范富春供出进府行窃的是他一个把兄弟,他这个把兄弟姓周,单名一个济字……”
白云芳道:“周济?”
费独行道:“是的,但属下当时没来得及禀报总领班……”
“慢着。”白云芳抬手道:“我知道一个叫周济的,不知道跟你说的这个周济是不是一个人,许是同名,姓?”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总领班知道的这个周济,是……”
白云芳道:“你可知道北京城里有个鼎鼎大名的坤道胡三奶?”
费独行道:“总领班说的这个周济,可是胡三奶手下那位十二将之一的周济?”
白云芳道:“是啊!你说的那个周济呢?”
费独行道:“属下说的这个周济,跟总领班所说的那个周济恐怕是同一个人,因为属下昨儿晚上跟踪周济,见他进了香车胡同胡府,胡府里不可能有两个周济。”
白云芳美目一睁,诧道:“昨儿晚上你跟踪周济去了?”
费独行道:“是的。”
白云芳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去……”倏然住不言。
费独行道:“您原谅,属下是……”
白云芳道:“故意气气我,是不?”
说完了这句话,她才发现这句话有多么不对,她是个姑娘家,人家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大男人逛八大胡同气她什么?
白云芳红了娇靥,好窘。
费独行焉有听不出来,看不出来的道理?他心神震动了一下,只说了句“属下不敢”,别的什么也没说。
白云芳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娇靥上红晕已退,代之而起的仍是那懔人的冷峻。
“你看见周济进了胡府了?”
费独行道:“是的,属下在八大胡同找到了他,然后从八大胡同一直暗中跟着他,亲眼看见他进了胡府。”
白云芳道:“范富春既然供出了他,你为什么不找到他马上就擒下他?”
费独行道:“属下不敢那么冒失。”
白云芳道:“冒失?你怕什么?”
费独行道:“属下打听过了,正如总领班刚才所说,胡三奶在北京城里是个鼎鼎大名的坤道,她不但在地面上兜得转,而且结交的都是权贵,连步军统领衙门都得买她三分帐,简直是个跺跺脚能让北京城颤动的人物……”
白云芳道:“所以你怕她?”
费独行道:“总领班应该知道,属下不是个怕事的人,属下不能不为中堂府着想。”
白云芳道:“你不怕事,难道中堂府怕事?”
费独行道:“总领班,有理天下去得,无理寸步难行,中堂府凭什么拿胡府的周济?”
白云芳道:“咦?你不是说范富春招出他来了么?”
费独行道:“不错,范富春是招出他来了,可是总领班忘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白云芳怔了一怔,旋即脸色一变,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不拦我?”
费独行道:“当时总领班在盛怒之下,属下不敢多嘴。”
的确,这是实情,当时白云芳也根本不容他多说。
白云芳没说话,费独行道:“这是属下不敢轻动周济的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是属下在眼见周济进入胡府的时候,突然醒悟胡府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这个秘密组织在江湖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擒一个周济不过去了他们一个爪牙,不但无法整个铲除这个秘密组织,而且会打草惊蛇……”
白云芳凝目说道:“你突然醒悟胡府是个秘密组织的大本营?这话怎么说?”
费独行当即把他巧遇轩辕奇四人,跟踪轩辕奇四人,以及杀轩辕奇四人救下严淑娴的经过,还有严淑娴告诉他曾经跟踪某人到了香车胡同的事,毫不隐瞒地说了一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