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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年轻贵妇人一脸的冷意,目不斜视,她就在众人眼前,但却令人有她如在半空中之感,想看她一眼非得仰视不可。
她的美艳是天生的,她的冷意与那份矜持,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这种环境养成的。
就在这位年轻贵妇人进来那一刹那,费独行神情猛震,脸色忽变,忍不住脱叫了一声:“秀姑。”
这一声并不大,可是就在这么一个院子里,任何人都能听得见,那些戈什哈、老妈子、使唤丫头都听见了,立即停步转头望了过来。
那年轻贵妇人也停步了望了过来,她看见了费独行,脸色为之一变,可是一刹那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跟冷淡,她收回目光把那瘦高个儿叫过去低低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又往后行去,一行人很快地进了后院。
费独行怔住了。
他脱叫了一声“秀姑”,那是因为这位年轻贵妇人、和坤的九姨太,就是他找寻多日没有一点消息的解秀姑。
他看着像,认为是,所以他才会神情猛震,脸色忽变地叫了一声。
可是,年轻贵妇人并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是为什么?是他认错了人,她不是他要找的解秀姑,抑或是解秀姑恨他“不仁不义”,不愿意理他?
他正这儿怔着,正这儿想着,一个挎刀黑衣汉子冲向他远远地拍了手,叫道:“姓费的,你过来。”
费独行走过了神,他只当是这些人又要找麻烦,他没答理,也没动。
只听那黑衣汉子沉声喝道:“姓费的,你聋了么,九夫人叫你去。”
九夫人叫他去,一定是要见他,九夫人要是不认识他,怎么会一来便指著名儿要见他?
足证他没有认错人,她正是他正找寻的解秀姑。这些意念在费独行脑海里闪电盘旋一匝,费独行的心头连连跳动了几下,定定神逐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他问道:“可是九夫人要见我?”
那黑衣汉子冷冷瞅了他一眼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吧。”转身往后行去。
费独行跟在那黑衣汉子之后,一边往后头走,脑海里一边盘旋着解秀姑怎么会进了和坤府,成了和坤的第九位如夫人这个问题,脑海里一直想,心里禁不住有点刺痛。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后院一间屋子前,门站着那四名服饰齐全的挎刀戈什哈。
那黑衣汉子抬手拦住了费独行,自己径自跨进画廊门前一躬身,扬声说道:“禀九夫人,姓费的带到。”
只听屋里响起个冷冰冰、脆生生的话声:“让他进来。”
那黑衣汉子回身冲费独行一招手,冷冷说道:“进去吧!”
费独行一心只急着见解秀姑,顾不得跟这些人计较,当即迈步走了过去。
他踏上画廊刚要往屋里迈,那四名挎刀戈什哈突然齐声沉喝:“哈腰低头。”
抽冷子这么一声,着实把费独行吓了一跳。这是规矩,人家可不知道他跟这位九夫人有什么关系。
费独行没奈何,只有照规矩行事。哈着腰,低着头往里走,费独行只觉好别扭,好不习惯,可是他知道,以后像这样哈腰低头的机会可能不少,只有趁这机会学学,习惯习惯。
他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花砖地,还有两边那一双双穿着薄底快靴的脚。
突然──
“站住。”一个阴恻恻话声在左前方喝道:“上前一步,下跪磕头。”
费独行所得一怔,他知道,这是规矩,这是礼,一般下人见夫人行这个礼不为过,可是对他来说,这个礼就太大了,这位九夫人岂不是存心整他么?
他也知道这位和坤面前最得宠的九夫人,要是恨他“不仁不义”存心整他,便绝不容他有“违抗”的余地,他要是不跪下去行这一礼,很可能会触怒她,她也很可能会不问青红皂白把他赴出去,真要是那样,他就失掉了进和府的机会,而且是永远失掉了这个机会,恐怕连那位首席师爷说话都没有用。
冲着她是解秀姑,也为了这个别人梦寐难求的不再良机,跪了!
一念及此,他咬咬牙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只听前头不远处响起个带着冷意的甜美话声:“江湖人这么驯服的还真不多见啊,让他往前跪跪。”
那阴恻侧话声又自左前方响起:“往前跪跪。”
费独行立即膝行往前两步。
那阴恻恻话声道:“磕头。”
“免了。”那带着冷意的甜美话声拦阻说道:“你姓费?”
费独行低着头,或许是距离远了些,他连说话人的那双鞋尖都看不见,他道:“是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