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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展,还不快过来谢谢费爷。”
展森这当儿是既不狂也不狠了,他没敢犹豫一下,忙策马过来哈个腰赔上一脸笑,比哭还难看:“费爷,谢谢您了。”
费独行冷冷说道:“用不着,我护的不是你,我护的是这辆马车。”
展森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看了杜毅一眼,没敢再吭声。
车里的瘦老头儿受宠若惊,忙探出头来拱手说道:“谢谢费爷,谢谢费爷。”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姚老也不用客气,在张家要不是承您姚老一句话,恐怕我还没有诸位这些伴儿呢?”
杜毅道:“费兄这是骂我。”
费独行笑了笑,没说话。
瘦老头儿赔笑又道:“费爷请车里坐怎么样?”
费独行道:“谢谢姚老的好意,不必了,我骑马骑习惯了。”
瘦老头儿也碰了个软钉子,可是他涵养好,一点也不在意,笑着点了点头,又把脑袋缩进了车里。
杜毅过来故意找话说道:“看样子今儿个晚上歇不成了。”
费独行道:“赶一阵,赶到南还可以歇个半宿。”
杜毅一点头道:“对,那咱们就赶一阵吧。”他立即大声招呼赶车汉子道:“老刘,咱们赶一阵,到南找个地儿歇脚去。”
赶车的老刘答应一声,抖缰挥了两鞭。
车马经南、昌平,过沙河镇、清河抵达京城。
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雄伟的城池里灯光上腾,几达云霄,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布满了兵,盘查得很厉害。
杜毅一马当先冲个蓝翎武官扬了扬手,那名武官马上吆唱着把人撒向两旁,他自己也垂手哈腰,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车马长驱直入,纪子星、展森等哪受过这个?不得了了,挺着胸脯,扬着脑袋,顾盼之间,眉宇间全是得意骄色,只有费独行仍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刚进城门,杜毅转回马头驰到费独行身边,笑着指道:“费兄,瞧瞧,这就是北京城,怎么样?”
费独行点了点头道:“天子脚下,帝王之都,气象自是不同一般。”
杜毅还待再说,费独行忽转话锋道:“杜兄,京城到了,咱们也该分手了。”
杜毅一怔。道:“这……姚老,费爷要跟咱们分手了。”
瘦老头儿忙探出脑袋喝令停在,然后转过身来道:“怎么刚进城费爷就要走了?”
费独行含笑说道:“时候不早了,几天下来人也够累的,我急着找个地方歇下来洗个澡,舒服舒服。”
瘦老头儿恳切地道:“费爷,到我那儿去委曲两天怎么样?”
费独行道:“谢谢姚老,好意心领,改天再去拜望,诸位请吧,告辞!”他一抖缰,策马就要走。
瘦老头儿忙抬手说道:“费爷等等。”随即转望杜毅道:“费爷初到京里,人生地不熟,你陪费爷找个大客栈,安顿好费爷之后再回去吧。”
费独行什道:“姚老,不必了……”
杜毅伸手拉住了他道:“走吧!费兄,自己人了还客气,费兄到了京里,难道叫兄弟我撇下费兄不管?那会让人指着鼻子骂我。”
他硬拖着费独行往前驰去。
盛情难却,费独行只有跟着走了。
瘦老头儿脸上泛起了一丝神秘笑意,扬声说道:“费爷,我不陪了,改天我再来访。”
没见费独行回身答话,想必他没听见。
杜毅带路,把费独行安置在德胜门大街一家名叫京华的客栈里。
京华客栈不见得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客栈,但却是一流的,这,任何人都看得出。
杜毅不愧是个老北京,到处有熟人,到处有朋友,连京华客栈的帐房跟夥计都认识他,而且对他相当的恭敬,从进门那一刻起,一直哈腰赔笑,小心翼翼,似乎是唯恐不周。
费独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在一边说了一句:“看起来杜兄不但在张家吃得开,在这北京城里更兜得转。”
杜毅偏过头来低低说道:“要是费兄愿意留在京里,用不了多久,兄弟担保费兄比兄弟我还吃得开,兜得转。”
费独行“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贵上,那位姚老,是北京城的一号人物。”
杜毅笑了笑,笑得神秘,道:“不错,费兄,可是姚老上头还有人,那位可就不止是一号人物了。”
费独行道:“怪不得姚老前后有这么多保镖。”
杜毅道:“纪子星跟展森他五个都是刚刚跟姚老的,费兄你要有意思,姚老准把你当成左右手,不但比个护院强上千百倍不止。不是兄弟我吹嘘夸大,就连京城里这位九门提督,也没费兄你神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