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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老头儿道:“这么说他并不是要上京里去?”
杜毅道:“那难说,或许他是真要上京里去,要不跟咱们走在一块儿,只怕他难进城门。”
瘦老头儿“唉”地一声道:“错了,错了,这回办砸事儿了。早知道他是费慕书,在张家说什么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看来,有时候过份小心也会出错儿。”
杜毅一怔道:“怎么,师爷,您要拉他?”
瘦老头儿道:“怎么不?费慕书只这么一个,求都求不到,有他一个胜过纪子星这些人千个。”
杜毅变色道:“师爷,他可是个大响马,越狱的重犯啊?”
瘦老头儿道:“纪子星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黑道上的囚徒?咱们要的就是这种人,费慕书的条件比他们都好得多。”。
杜毅沉吟道:“那……师爷,拉他恐怕不大容易啊。”
瘦老头儿唇边掠过一丝诡异笑意,道:“我知道,我有办法,这么多年来,凡是让我看上的,哪一个逃得出我手掌心去?”
杜毅道:“那,咱们怎么下手?”
“不忙,”瘦老头儿摇头说道:“等回到京里之后再说,到了京里就算进了咱们的地盘儿,到那时候就算万一不成,咱们也不怕他了。”
杜毅又何尝愿意现在下手,忙点头说道:“您说的是,您说得是。”
瘦老头儿道:“咱们这些人当中只你跟他最熟,利用路上这段工夫多跟他套套交情,顺便探探他的气,到时候也好说话,你去吧,告诉纪子星千万别露声色,千万别再让多一个人知道。”
杜毅答应着站起来走了回去。
他们这边一直嘀咕,可没留意黑衣客唇边掠过一丝笑意。
又歇了一会儿工夫之后,上路了。
冷面殃神在黑道上是数一数二的凶徒,他很听杜毅的话,没露一点儿声色,可是他也躲得黑衣客远远的。
杜毅奉有命令任务在身,不得不跟黑衣客接近,他跟黑衣客并辔前驰,没话找话,尽管嘻嘻哈哈的,可就那么不自在。
车马过了鸡鸣驿,杜毅忽然问道:“费兄这趟到京里去是……”
费独行笑道:“我是久仰京城热闹繁华,到京里逛逛去。”
杜毅道:“好,兄弟我是老北京了,到时候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陪费兄逛个痛快,京里的吃喝玩乐不但是应有尽有,而且样样都是天下之最……”
忽然压低话声道:“费兄,别的不提,单提一样,北京城里的八大胡同,可比张家的马蹄胡同强不止千百倍啊!”
费独行笑了:“我慕名已久,如雷灌耳,这趟非去领教领教不可,不瞒杜兄说,我这趟上京里去,有一大半是为了这个地儿。”
“对。”杜毅一点头道:“兄弟我现在说句话搁着,到时候准保费兄一百个相信,到了京里不逛八大胡同,那不能说到过北京,不逛八大胡同这辈子也算白活了。”
费独行道:“到京里还差一大段路呢,杜兄这不是逗我么?”
杜毅哈哈大笑,络腮胡大汉过来插了一句:“杜爷,您可不能厚彼薄此啊,到时候得多捎上我一个。”
杜毅笑着说道:“当然,当然。一定,一定。到京这个头一回,我统请。”
络腮胡大汉乐了,怪叫一声道:“娘的,到时候我可要用这嘴胡子好好扎扎那细皮嫩肉。”
他说他的,杜毅没再理他,望着费独行道:“费兄这趟打算在京里待多久?”
费独行道:“待不多久,顶多也只是三五天。”
杜毅一怔道:“三五天,那够干什么的,怎么不多待些日子?”
费独行笑笑说道:“玩儿固然是大乐子,可是我不能勒紧裤腰带玩儿,辽东有个差事儿等着我呢,那是我今后的饭碗,不能砸了。”
杜毅目光一凝道:“什么差事儿?”
费独行带笑说道:“说了让杜兄笑话,辽东有个财主聘护院……”
杜毅“唉”地一声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差事儿呢,敢情是个护院,咱们怎么能干那个,太委屈了,太委屈了。别人不知道,兄弟我清楚,凭费兄你这身能耐,哪儿找不到碗饭吃。费兄用不着往辽东去,差事儿包在兄弟我身上,准保比那个护院强上个千百倍。再说在京里待机会多,出路也大,京里卧龙藏虎,到处是识货的行家,就凭费兄你,还怕没有那长着一双慧眼的?”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多谢社兄好意,辽东那方面是个朋友介绍的,也等于是去帮朋友的忙,不好推辞。”
杜毅道:“是这样么?”
费独行道:“我还能骗杜兄不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