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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奶奶脸色白了,缓缓低下头去。
姓费的道:“二奶奶,今天我要带你走,将来你会恨我,二奶奶你也不能为一时冲动落个愧疚一辈子。二奶奶,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做试试,将来咱们还会有见面的一天,到那时候你会感激我。”
只听一阵沉重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姓费的道:“二奶奶,他来了,男人家有男人家的事,他要不这样哪来这么多财产,他一定有他的长处,相信他并不是那种完全冷落娇妻的人,有时候你也该多谅解他,最好别让他看见我在这儿,我告辞了。”他从后窗穿了出去,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
金二奶奶猛然抬起了头,脸色好苍白,一双目光中所包含的令人难以言喻。
赵麻子跟丁秃瓢儿的那座大宅院坐落在一条胡同里,在街灯的照耀下,胡同站着两个挎着腰刀的衙门差役。
胡同对街这一边站满了人,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几个人想过去看看,可是衙门里两个差役在胡同守着,过不去。
人丛里站着个长得跟猴儿似的半大小子,他不像别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站在人丛里,一双既圆又大的眼珠子直转,听听这个说的,又听听那个说的。
忽然,他身边多了个人,一个大马猴似的瘦老头儿,他看了瘦老头儿一眼,瘦老头儿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半大小子没说话,转身要走。
瘦老头儿伸手拦住了他,一双锐利目光往半大小子身右瞟了过去。
半大小子倒转头跟着瘦老头儿的目光望了过去。
他身右不远处,站着一位大姑娘,一身大红的劲装,外罩黑色风氅,一块黑纱包着头,人美得跟朵花儿似的。
半大小子抬手抓了抓头,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瘦老头儿脸上没表情。
半大小子皱了皱眉,站着没再动。
过了一会儿,那美得跟朵花儿似的大姑娘头一低往外行去。
瘦老头儿转身走出了人丛,半大小子忙跟了出去,低低说道:“师父,一点儿都没了么?”
瘦老头儿冷冷说道:“有,烂衣裳,破裤子,外带几个夜壶,你要么?”
半大小子道:“好干净,是他么?”
瘦老头儿道:“看手法除了他该没别人。”
半大小子道:“他可真懂规矩啊,把人全放倒了不说,还捞得一点儿不剩,也不给别人留点。”
瘦老头儿道:“要财不伤命,伤命不要财,这里头恐怕有什么内情,不然不会这样,可惜咱们跟丢了他,要不然咱们多少能知道点儿。”
半大小子道:“您看他是不是故意露这么一手,给那些狗腿子看的?”
瘦老头儿摇头说道:“不会。他没留名儿,我不在这儿不说,我在这儿,这种事儿居然等闹出来了才知道,这个人可算丢大了。”
半大小子一咧嘴道:“您别生气了,徒弟孝敬您一顿吃喝。”他一翻腕,手里多了个鼓鼓的皮袋,看样子沉甸甸的。
瘦老头儿眼一瞪道:“哪儿摸来的?”
半大小子嘿嘿一笑道:“站在人堆里光听人说话有什么意思?”
瘦老头儿哼哼一笑道:“我白跑了一趟,你却没空手啊!”劈手一把把那个皮袋抓了过去,刚要解绳,忽一凝神道:“猴儿,快。”
他闪身往前扑去,快得像一溜烟。
半大小子一晃双肩跟了过去,脚底下也不慢。
老少俩扑到了一条胡同,只听胡同里传出一个带笑的说话声:“姑娘,你就认命吧,你这两套只能在床上使。”
瘦老头儿一巴掌拍在半大小子的后脑勺上,半大小子脚下一个跄踉,人跌跌撞撞的进了胡同,叫道:“留神,靠边儿,往里让,撞死了不管偿命。”
胡同里有三条黑影,一个在中间,两个在两头儿,说着说着,砰然一声,站在这头儿的这一个让他撞个正着,“哎哟”一声爬下了,摔了个狗啃泥,胡同里太黑,看不清楚,摔得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恐怕不轻,因为那人没站起来。
半大小子撞了人还有理,一跺脚道:“看看,叫你留神靠边儿往里让,你偏不听,撞着了吧!”
只听一声冷哼从胡同外传了过来。
半大小子“哎哟”一声叫道:“我的妈呀,我爹追到了。”撒腿就跑,又叫道:“留神靠边儿往里让,已经撞着一个了。”
他这人也怪,中间有一个他不撞,却绕过中间那个往站在那头那个撞击,还挺快,砰然一响,闷哼一声,又撞上了,那人让他撞了个仰八叉,也没站起来,他可不管那么多,从那人身上踩过去一溜烟般没了影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