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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管事道:“快马,大夥儿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你得为裕记商行想想。”
快马张冷笑一声道:“巴爷,恕快马张说一句设分寸的话,这年头交朋友让人寒心,不冲着裕记商行我还不走呢。”
他转身要走,巴管事陡然喝道:“站住。”
这一声沉喝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快马张脚下不由停住了。
巴管事冰冷说道:“我也知道骆掌柜这一步走得不对,可是姓费的他毕竟是个响马。”
快马张霍地转过了身,道:“响马?人家哪一点像响马,人家行的是侠,仗的是义……”
巴管事道:“那只你一个人碰见了,别人没碰见,骆掌柜为的是你们拉的这一趟货,也为今后不断北来的张家驼队,姓费的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在咱们没碰见他之前是怎么样的,你我都明白,你能怪骆掌柜的么?”
快马张嘴张了几张,却没说出话来。
事实上巴管事说的也是理,固然,恩将仇报,以怨报德是最令人不齿的,可是羊群里来了个披着狼皮的羊,在没掀开那张狼皮看清楚之前,谁也不敢不防着点儿。
巴管事道:“你对骆掌柜的不满,我也不能说是你的不是,因为你受过费慕书救命之恩,只是势成骑虎,在这节骨眼儿你不能一发火儿扭头就走,好歹你进去应付那两个吃公事的,就算看我姓巴的这张老脸。”
快马张迟疑着没说话。
何九如道:“快马,我不勉强你。”
快马张一点头,道:“好吧!巴爷,我跟您进去一下。”
巴管事转眼望着大姑娘,正色说道:“明珠,你爹做的对不对,自有公论,可是你是个做女儿的,你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给你爹惹麻烦,你懂不懂?”
红衣大姑娘头一低,没说话。
巴管事转眼一扫,道:“看骆驼的留下,其他的都跟我进去。”转身先往后行去。
到了后头,弟兄们都留在了外头,巴管事带着快马张进了小客厅,何九如跟大姑娘尾随在后头。
骆掌柜在里头陪着两位客人,两位客人穿的是清一色的蓝缎子长袍,腰里都鼓鼓的。
两个人都是三十岁年纪,一个中等身材,一脸的骄狂色,另一个个子高高的,挺白净,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老挂着笑意,但让人觉得他透着阴骛。
骆掌柜一见快马张,霍地站了起来:“快马……”
巴管事拿眼色拦住了他,近前一拱手道:“甘爷,赵爷,这就是快马张。”
两个客人四道目光一扫快马张,小胡子含笑问道:“你就是快马张?”
快马张脸上没一点表情,道:“不错,我就是快马张。”
姓甘的小胡子一抬眼道:“他的伤不轻,哪位拿把椅子让他坐下。”
巴管事忙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快马张身后。
姓甘的小胡子抬了抬手道:“你坐,坐下说话。”
快马张没客气,立即坐了下去。
姓甘的小胡子看了他一眼,目光有点异样,可是脸上笑意不减,道:“你从哪儿回来的?知道他们窝在哪儿么?”
“我从青龙坡回来的,他们的柳子就在青龙坡上。”
姓甘的小胡子转望骆掌柜道:“知道他们的窝在哪儿就好办了,骆掌柜的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们自会交给有关衙门办,你是知道的,这种鸡毛蒜皮小事,我们侍卫营不管。”
骆掌柜忙赔笑说道:“是,是,是。让您二位费神,劳您二位的大驾了。”
姓甘的小胡子道:“这倒也没什么,你骆柜的报了案,说费慕书在承德城里出现。费慕书是个大响马,他要是真在承德城里出现,那就是他越了狱,这不是等闲小事,我们侍卫营不能不管。”
快马张道:“费慕书这个大响马把青龙坡上的柳子挑了,为往来的驼队踩平了这条路,也让官家省了事儿。”
姓甘的小胡子目光一凝道:“你怎么知道费慕书……你碰见他了?”
快马张道:“要不是费慕书挑了青龙坡的柳子,我还回不来呢!”
那中等身材汉子目光一凝道:“听你的气,好像费慕书行侠仗义做了件好事儿?”
快马张道:“这话我不敢说,不过费慕书为往来的驼队踩平了这条路,也让官家省了事是实。”
中等身材汉子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姓甘的小胡子一抬手道:“慢着。让我问清楚,快马张,你怎么知道挑青龙坡柳子的是费慕书?”
快马张道:“我在青龙坡上听说他姓费,回来一进门又听说承德城来个好管闲事的费慕书,挑青龙坡上柳子的,不是费慕书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