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欺负你,你看看我儿子,谁欺负谁,我儿子都被你划成什么样了?还敢恶人先告状!!!对面的女人一听接过靳楚的话,就是一通吼。
姑姑听了这话也没做反驳,旁边的老师这下也是头疼,那位受伤的孩子的家长真是个难缠的主,姑姑却平静地说道这位家长,我家小楚说他被你家孩子欺负了,还口出恶言,我们小楚平时很安静,胆子也很小,我作为他的家长,很了解孩子,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做了过分的事情,我想他是不会这么激动甚至伤到人的。
她看了看那个那个受伤的小霸王,没等那个女人还嘴,又转头望着靳楚小楚,告诉姑姑,你有没有无故伤人,要说实话。
我我没有,是他先骂我的,而且昨天放学他和他的朋友们还一起围着我打。说完抬起小小的手臂,掀开衣袖,又把肚子上的衣服掀开给姑姑看这些都是他打的,先前一下课,他又在那里骂我病秧子。
各位老师,还有这位家长,都听到了吧,小楚说他不只是今天受到了这位同学的欺负,刚刚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孩子身上的伤,如果不是小孩子被欺负狠了,也不会出现这个事情。
你这小孩,怎么胡说呢?你能把我儿子伤成这样,我儿子能欺负到你?女人依然忿忿不平。
可能因为有家长在,靳楚有了底气,他指着受伤的小霸王:罗鸣,我不是病秧子,你别再叫我病秧子了。
他很执着地想要丢掉这个称呼,这个称呼让他喘不过气,在家里,邻居这样叫他,说他像个瘟神,不然父母也不会不要他,眼里都是鄙夷。
在学校他却也要面对这些,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带着恶意的嘲笑和谩骂丢在自己身上。
你就是病秧子,你就是,我就是要打你,欺负你,看你娘们唧唧就讨厌。小霸王经不起这一激。
各位老师,您们都听到了,这位罗同学已经承认了欺负我们小楚的事实,而且小楚平时学习成绩很好,老师也不止一次说过他用功乖巧。孰是孰非,也应该清楚了。姑姑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无视她两眼冒火的愤怒。
她又转身蹲在了靳楚面前小楚,以后受了欺负,要和老师或者姑姑说,动手是不对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姑姑。靳楚小声答道。
对面的女人忿忿不平:那你家小孩把我儿子伤成了这样,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动手是我们不对,但是这位家长,我家小楚身上的上肉眼能见乌青,有没有伤着骨头都很难说,小孩子家家,下手这么重,我看你家孩子都只是划破皮,你真的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吗?听说你家孩子是出了名了调皮,我刚过来的时候听外面好几个孩子议论,说是你家孩子也欺负他们,今天终于遭到报应了。小孩子总不能随便乱编排人是非吧,这位家长还是多注重一下家庭教育,免得孩子长大了不学好,除了打架斗殴,就是在人后中伤他人。
姑姑一通话下来,一旁的老师们也赶紧暖场两位家长,今天这事,两方孩子都有过错,所幸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也是我们学校的疏忽,没有关注到孩子们的相处。要不这个事情,大家就各退一步,孩子的伤要紧。
一番下来,事情也没闹大,大家相互寒暄几句就和解了,毕竟小孩子打闹每天都有,真要追究,大家都不用上课了。
晚上回到家,姑姑抱着靳楚姑姑轻声问小楚很在意别人叫你病秧子对吗?
嗯不喜欢。靳楚闷闷地说。
姑姑好,那以后每天都早起半小时,在院子里跑步,这样我们小楚就能身体变好,快快长高,你能不能做到。
靳楚好。
姑姑以后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就不要一味忍受,但不要随便动手打人,我们小楚那么聪明,要用正确的方法回击,知道吗?
靳楚:我知道了,姑姑。
第六十六章(番外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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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郊区某个偏僻的墓园,一个男人正弯腰清扫着因祭奠残留下来的垃圾,他是这所墓园的管理人员,这里人迹罕至,除了年初和清明,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工作人员只有他一个,全年365天,早班是他,晚班也是他,他就住在这里。
男人个子很高,很瘦,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双颊也往里凹着,穿着件很旧的黑色夹克,一条牛仔裤已经洗得发白,细看能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收拾得很干净,忽略掉他瘦得有些过分的面庞,一头短发也很整洁,整体看起来竟也不觉得瘆人。
他慢悠悠地在墓地里转着,等都打扫完了,才回到不远处的管理员宿舍,没过一会他端着一碗饭又来到墓地,在其中一块位置不太好的墓碑前坐下,他伸手去碰了碰墓碑,说了句该吃饭了。
男人声音沙哑,像是太久没有说话,发音都有些不真切,很明显,他和以往过去的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人会回应他,他只好端着碗一口一口吃着,太阳已经西下,这是一天中他最喜欢的时刻,这座墓园建在山上,只要是晴天,这个时候他都能看到最美的夕阳。
躺在地下的这个人最喜欢看夕阳了,他也是选在夕阳照进窗边的时候离开的。
说起来,小时候他们也经常结伴一起在老家的山上看夕阳,山里空气好,晴天就是万里无云,夕阳落下的时候,仿佛一个巨大的红色气球,发着并不刺眼的光芒,将整个天空和整座山都映红了。
鸣希,我觉得再没有比我们这里更美的地方了。少年环视了他们目光所及之处,群山巍峨,无论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山中都是绿色,甚至是大雪纷飞的冬日,山里也有花儿开着,和喜欢的少年在一起,下地务农,或者上山牧牛,没有一样是不自在的,夏天他们能在那条不知发源地是哪里的长河里嬉水玩闹,冬日能看雪,无忧无虑。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脸上,稚嫩却幸福,一切要是都没有改变就好了。
男人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笑容清澈的少年,这是20年前他们一起去照相馆拍的,少年仿佛在对他说今天的夕阳也很美,我很开心。
小清,明天再来陪你。男人拿起放在手边的碗,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伸手在口袋里摸了几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重新走到墓碑前,蹲下身将一朵很小的野雏菊放在墓碑上我好久没看到这个花了,以前在山里遍地都是,今天我下山去了一趟,没想到在半山腰见着一小片,就摘了一朵回来,小清,送给你,希望你永远快乐。
照片里的人还是笑得很温暖,仿佛是在回应他,男人也跟着笑了,夕阳的余晖笼罩下来,整个墓园都染上了一层金黄。
靳楚和秦沐风刚从H国回来,同行的还有许川河和苏临风,就在两天前,他们四人结伴去H国领了结婚证,蜜月旅行自然是要分开的,两人决定先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亲人朋友,他们先去了一趟关城又去了一趟响水县,才回到云城。
秦沐风将自己结婚的消息告知了秦佑,对方没多说什么,他原本也没想着能得到秦佑的祝福,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已经形如陌生人,靳楚也将结婚的消息告知了程娅,她没特别大的反应,像是她之前说的那般,带秦沐风回去也可以。
在一场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下,秦佑和程娅赵俊扬第一次正式以家长的身份碰了面,约在了赵氏旗下某饭店,秦沐风和靳楚正式迈入婚姻生活。
饭后,赵俊扬给了靳楚一个地址,说是靳鸣希在那里,赵俊扬说或许今天这样的日子也该让他知道,靳楚看了看秦沐风,又看了一眼正和秦沐风说话的秦佑,心里有了决定,或许他确实可以见见靳鸣希。
日子正值初夏,秦沐风和靳楚一早驱车去了郊区,地址显示是一个墓园,两人开了差不多三小时才到地方,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冷清的山,不过并不荒芜,整座山都绿意盎然,还有一些野花顽强生长着。
上山的路不算远,石阶因为少有人走已经有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从缝隙探出头来,两人走了一段路才算到了地方,很难想象,这么生机勃勃的一座山上,竟然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生与死,在这里显得格外的和谐,死亡未必不是新的开始。
此刻管理员的小屋门微微开着,整座山都很安静,靳楚拉着秦沐风上前,却见小屋里没人,两人往墓地走去。
整个墓园被收拾得很干净,放眼过去全是肃穆的石碑,两人走动着打量了一圈,才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见着坐在一块墓碑前发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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