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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可以是。”
习惯性地盯着一处虚无放空自己,乔言张开的嘴唇继而闭合,自持许久的心脏终于不受控制地加速跃动。
因为店家寄来时默认两人是一起的,所以理所当然地只用一个包装盒。
梁柏闻将陶瓷杯从取出,剩下的连带方盒一起给了乔言。
“我不用盒子也没关系,反正走几步路就到了,”乔言缓声说:“你这样不是没地方放了吗?很容易碎的吧。”
“不会,一会儿放副驾上。”
乔言盯了会儿那只所谓的绵羊陶瓷杯,默了半晌才接道:“好吧。”
“嗯。”
“那我回去了,梁总再见。”
梁柏闻颔首。
掌心捧着盒子,梁珏此时还在车里呼呼大睡,所以乔言就算想和人打声招呼也无法。
夕阳降下帷幕,奔放与柔和交织。
熙来攘往的小道上漫起橙黄的色调。
乔言慢慢吞吞走出两步,回过头,梁柏闻还站在原处,像是编织着一张网,将他一点一点,严密地笼罩起来。
心跳猛地加快一瞬,思绪就如视网膜内闪烁的光斑一样,空洞。
踌躇良久,紧接着,梁柏闻就看到已经走入小区的人又返还回来,在他眼前站定。
“怎么了?”见人返回,梁柏闻问。
乔言轻努了下唇,徐徐开口问:“您……着急回去吗?”
“嗯?”
他深吸一气,仰头看向梁柏闻:“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有东西想给您。”
梁柏闻微怔:“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乔言点点头,抛下一句“我很快”就往小区跑。
因为就在家楼下,也正好想到那瓶香水还埋在衣物底下,也因为一些其他因素……
说不清道不明。
就是觉得什么都正好。
约莫一刻钟,穿过人流,目光交汇。
乔言步伐带着微许急躁。
梁柏闻倚靠在门边,敏锐地看见了他手里的纸袋。
是迟到许久的礼物。
心情充斥着愉悦,他问:“出差的时候买的?”
四周人声鼎沸,乔言故作自然地“嗯”了声,心里却倍感心虚。
“是什么?”
“……”乔言扣着指甲,嘟囔两声:“回去拆了就知道了。”
进度条重新开始加载了。
梁柏闻语气轻快:“好。”
呆立许久,乔言觉着差不多真该回去了,正要和人道别时又蓦地听到梁柏闻低笑:“所以,这是决定好要跟我一起旅行了吗?”
他逆着路灯暗光稍稍抬头,看向乔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实际上,现在,自己和乔言都是明牌。
小卷毛的心思实在好猜。
话音落地,乔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问题的答案像是提前编码好的程序,是,或者不是。
留给他的选择无非就是这两个。
愁虑片刻,乔言结结巴巴:“我先走了。”
脚尖回转,然而忽地,他发现自己腕骨被扣着。
粗粝的拇指压在那颗微凸圆润的小痣上,想不注意到都难。
乔言怔怔地回头,登时心猿意马,潜意识告诉他眼下很危险,是他招架不住,意料之外的状况。
跑,得赶紧跑。
大脑预报着红色警戒,可身体却毫无反应。
梁柏闻唇角挂笑,对方看起来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于是他顺势提:“等下一次回来,我能讨一个答案了么?”
或许是有了把握,他握住乔言的手腕,抓着没让人跑。
大有不应声,不让人离开的举措。
“嗯……”
乔言佯装镇定。
梁柏闻只当他是在纠结,尽可能平静地又问第二次:“可以么?你决定。”
“……”
乔言盯着他的手,轻声吐出两个字:“……可以。”
这次他没躲。
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喜欢梁柏闻的。
虽然回答的声音很微弱,但梁柏闻切切实实地怔了,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下一瞬掌心落在乔言头顶,揉了两下“绵羊”脑袋。
触感比想象中还要软和几分。
短暂地沉默后,他哑然失笑:“回去吧。”
乔言:“……”
“哦。”又慢半拍地咕哝一句。
明明牵也牵了,抱也抱过,但现在什么都没做,却让乔言血液流速更迅疾。
此刻他好似是接收到了指令,抬脚,迈步,晃晃悠悠往回走。
指尖摩挲着包装盒上的塑料薄膜,梁柏闻压下情绪,好笑地看着人走远的背影。
蜗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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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被遗忘许久的梁女士趴在车窗上,眯起眼睛往外看。
车外,一人牵着另一人,好不暧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