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众人神色各异,都在猜想是什么事情才让陛下舍下了惊险生产的令嫔。不过她们倒也没特别在意,毕竟先前妃嫔诞子的时候,皇帝只会在乾清宫等消息。
这次亲至,估计也是令嫔差点小产和涉及到大公主的缘故。她们现在更担忧的是令嫔能不能顺利产子,听着里面渐渐虚弱的声音,后妃们的心都悬了起来。
没人为令嫔的安危担忧,都恨不得她一尸两命才好。德妃面无表情,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目光狠狠地剜向惠嫔。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令嫔生的是个公主了,一个有子的宠妃,她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惠嫔低着头,她感受到了德妃的眼神,却浑不在意。反正她已经按堂姐的要求做了,令嫔要是能活着生下孩子,那是她命大,不是自己的计策没有成功。
不过,惠嫔凝眉深思,她总觉得有点不安。陛下居然直接将长春宫的宫人直接处死了,连调查一下都没有的意思。惠嫔自认收尾得很干净,不会让人查到谣言的起源来自于她的推波助澜,也就放下了心。
乾清宫内,温竹卿神情恭顺又暗带着一丝防备地看着面前的帝王。不是说令嫔小产吗?皇帝怎么如此快地赶了回来。
卫祯淡淡地看着那张苍白的美人面,对自己满是防备警惕,想来是并无大碍了。他目光却越发温和,关切地问道:“竹卿,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温竹卿听他这么亲昵的称呼,心下一沉,攥紧了被子:“这段时日多谢陛下照料,臣妇已经无事,不敢在此叨扰陛下清净。”
卫祯轻笑一声,径直坐到了床边,倾身过来,将她眼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温竹卿甚至能看见他眼下的泪痣,距离太近了,可她无处可躲。
“在这儿住着有什么不好吗?最可口的食物,最奢侈的用度,最贴心的奴才,你为何要走?”卫祯扬了扬俊眉,语气似乎十分费解。
温竹卿被他这番话弄得一脸绯红,怎么听着和金屋藏娇似的。她努力忽略掉男人话里的怪异,低声道:“陛下是君,我是臣,这不符规矩。”
卫祯的脸庞离她更近了,薄唇仿佛随时都能亲上来,他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女子苍白而秀美的面容上,理所当然地开口:“朕就是规矩。”
温竹卿咬着红唇,她竟从不知这位毫无血缘的皇帝表兄居然如此霸道不讲道理,她不死心,妄图搬出太后让他心生忌惮:“可是姨母会担心”
“你不是一直在慈宁宫吗?”卫祯笑了,眼神却锋锐,冰冷:“还是说竹卿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上了龙床?”
很好,有胆子威胁他,看来太后给的底气十足啊。
温竹卿明白了,她在乾清宫应当是件秘事,对外都是称她在慈宁宫养病的。她面色羞怒,一双美目里尽是涟涟水光。
明明是他非要将她强留下来,怎又如此颠倒黑白?温竹卿暗里思量,她有什么身份住在乾清宫?便是历朝皇后,也不会与皇帝同居一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