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站在外面,听里头一时骂一时吼的,言辞多有不堪,已是极为不耐烦,此刻按刀在手,时时准备着要进去收拾那个杂碎。须臾,却见元景垂着眼眸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疲惫不堪。楚驭见他眼圈发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忙迎上前去,将他抱住: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
元景摇摇头,忽而将灯盏一丢,搂住他的脖子,凑了过去。楚驭身量高大,他踮脚仰头也才堪堪碰到他唇边。不顾脖颈吃力,舌尖一挑,探入他口中,与他热吻在一起。
小情人这么主动还是少有,楚驭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他抱起,人也压了过去,与他唇齿交缠。两人在这昏天黑地之间,缠绵了许久。楚驭身下硬的发疼,,勉强压抑住了撕开他的衣服,在这里干他的冲动。与他额头相抵,声音温柔的发哑:告诉大哥,到底怎么了?
元景环住他的健硕的腰身,整个人完完全全投入他怀抱中,半响,瓮声道:我就是喜欢你。
这几个字落入耳中,楚驭全都明白了。一时间神魂俱醉,热血与爱怜之意一阵阵地上涌,将他紧紧抱住,半晌,沉声道:手给我。
元景不明就里,但还是递了手过去。楚驭用不容挣脱的力量握住他,深邃的眼眸将他包裹在里面,亲了亲他的指尖,声音愈发温柔:给我抓住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楚驭:我这里只有单程船票,上了我的船就不许下去。
第64章 鱼水
隔日元惜果然派了一位大夫过来, 只可惜太子昨夜睡得晚,困意正浓。宫人们不敢打扰, 大夫入得寝殿,见床边还有个一身黑甲、气势夺人的守卫看着, 莫说去唤太子了, 就是朝床帐里多看一眼, 都觉如芒在背。只得匆匆号了号脉, 至于顺安侯交代需留意查看之处,全无机会看清,留下一张安神的方子,便回去交差了。
此番虽是为了应付旁人, 但经前日之事后,元景夜中确实睡不踏实, 有时两人相依睡至半夜,楚驭一睁眼,还能看到他趴在枕头上发呆的样子。刚开始, 他还忍不住将元景抱过来亲热一番,偃旗息鼓之后, 小情人往往累得目光迷离,脸颊潮红,只是看着, 亦觉颇得闺房之乐。后来见得次数多了,不免有点担心,问也问不出名堂, 心中暗忖,多半是元景太平日子过久了,骤然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心绪难安。他自己杀的人多,当下也没太在意,夜夜多加温存也就罢了。
然而秋日见短,元景的毛病始终没好,加之他这阵子忽然变得关心国事,整天里往返于宫中、尚书台,且不似从前那般应付差事,燕帝偶有交代他什么,更是尽心尽力。白日奔波,夜中难眠,整个人是看得见的消瘦,幸而精神尚好。这一日楚驭与诏前军中几个旧识朋友夜宴归来,酒饮微醺,本欲直接回府,下车之际见月华如雪,心中起念,悄然摸进了太子府。
其时府内上下一片静寂,连守在寝宫前的小太监都靠着门打瞌睡。元景独自趴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块咬了半口的玫瑰饼,百无聊赖地捏饼渣玩儿。楚驭入内无声,元景及至被人从后面抱住,才反应过来。两人好上以后,这种事倒不少见,元景有些没精打采道:大哥。楚驭应了一声,埋在他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比之美酒更为醉人,当下将他扳过来,倚着月影与他接了个吻。他身上酒气浓烈,唇齿间亦带了一股馥烈的酒香。分开之时,元景也有点晕乎乎的:不是说今晚有事么?
楚驭见他衣衫松散,即解开他腰间束带,重新帮他理好:忙完了,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睡觉,可不就被我抓住了。
元景呆呆道:睡不着。
这对话倒是不陌生,楚驭见旁边有张小榻,将他带过去。此榻窄而长,两人难以并卧,索性叫他躺在自己胸口:总说睡不着,跟大哥聊聊,到底在想什么。
元景绞着他胸口的衣服玩儿:没什么。
楚驭道:那就是有什么了,还在为明夜的死难过?
元景沉默了许久,直到他催促般在自己腰上捏了一下,才闷闷地开了口:我这阵子总在想,自己这个太子是不是当得不够格,父皇若是把大燕交到我手上,我能不能像明夜和赤霄那般,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义无反顾。
楚驭打了个哈欠,拍着他的背,随口道:国有国运,有时并非人力可以扭转,不必为了这种东西难为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元景摇摇头,蜷在他身上,声音更闷了:还不够好。
楚驭轻笑了一声:孩子气。此际月华正浓,夜色空寂,天地间似只剩他们两人。心中一动,抱着他起身:既然睡不着,大哥就带你出去逛逛。
元景一时间还没明白他这个逛逛的意思,直到他带着自己飞檐走壁,离开府门,才反应过来,挣了一下:太晚了,况且明日
楚驭扯下披风,丢到他身上,接口道:明日官员休沐,太子殿下自己不嫌辛苦,也要体恤体恤臣下。看他还有点不乐意,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皇上还在,哪用得着你事事操心。你整天往人家那里跑,大哥想见你一面都难,再不陪陪我,我要不高兴了。乖,过两天我就送你回来。
元景被他亲过的地方热了起来,心头一软,声音也柔了些:那好吧。
楚驭回府叫上方青,以太子令牌叩开城门,驾车往城外一处高山上去。其时山枫未落,飞花遍野。白日里游客极多,唯夜中方得静谧。方青带着太子所用之物,先行一步,上去打点,由着他们二人自在徐行。山路漫长,元景刚开始精神还很好,看见兔子松鼠,提着灯笼,追过去跟人家绕圈子玩。可走到一半脸上就没有笑模样了,被楚驭拉着手,拖着走了一阵。临近山顶那段,他双腿重若千斤,无论如何也不肯走了,寻了个机会跳到楚驭身上,耍赖不下来。楚驭看他累得有气无力,整个人都蔫了,故意逗他道:连句好听的都不说,光使唤我?元景立即服软,搂着他脖子亲了好几口。楚驭笑骂了一声,把人往上托了托,背着他步履如飞地上去了。待两人进了房间,元景把披风一扯,直接扑到刚换好干净被褥的床上,身上汗水淋漓,但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动,也就没去管了。
方青拧了把热毛巾递了过去,便退至外面。楚驭把元景翻了个身,给他擦手擦脸,口中道:现在想睡了?
元景这才知道他不准备软轿的用意,不乐意地瞥了他一眼,又把腿朝人家身上一搭,抱怨道:腿酸死了
楚驭替他脱去鞋袜,将裤脚卷至膝上,给他按摩起来。此时天边已现微白,元景躺了一会儿,山興感觉酸胀之处被人细心揉捏,舒服的难以言喻,眼皮子就更睁不开了。困到深处,有人在耳边说了句什么,也没太听清,应付般嗯了一声,便觉身上一热,似被人抱入怀中,就此睡去。
睁开眼时已是午后。窗边几只翠鸟清鸣,煞是悦耳。这段时间以来,他还是头一回睡这么久,此刻看人的眼神都是懵的。这个模样落在情人眼中,自是十分可爱。楚驭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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