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其实和剑法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有将基础剑法完全吃透,你的每一招每一式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到后期,任何的简单的剑招,都能与别人的杀招相比。
况且经过之前试验,程翎发现,越是将物体刻画得传神,宣泄出的寒毒和火毒就越多。这或许是另辟蹊径,但目前能想到的,只能是这种方法。
一颗颗水滴在程翎笔下不断呈现,有的在荷叶上滴溜溜打转,好像晶莹的珍珠;有的挂在树叶尾端,圆润饱满;有的又像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随着雨滴落下,荡漾在半空中,如同蒙上一层迷漫的轻纱。
如此过去两个多时辰,整幅画作才终于完成,程翎已是累得汗如雨下,他羸弱的身躯,压根就无法长时间坚持心神上面的消耗。不过成果是喜人的,这幅画栩栩如生,每一滴水珠都像有了生命一般,他能清晰感觉到,随着画作的完成,体内寒毒减少了许多。
稍稍休息了一段时间,待体力恢复之后,他又开始感觉到了饥饿。摇摇头苦笑一声,如今这身体也太差了,不仅如凡人般会很容易感觉到疲惫,还需要时常摄取食物补充能量。
好在身上还有吴掌柜给他的一百仙币,正好用来购买些吃食。他走出房门,打算购买一些日常用品,俗话说大隐隐于市,雪城是一座纯粹的凡人城镇,那些追杀他的修士一定想不到自己会留在此处,
看自己的情况,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了。原本还答应了虚空仙帝,十年之内便回到无极宗,看来是要爽约了。说起来,虚空仙帝已是诚心相邀了两次,遗憾的是诸事蹉跎,每次都错过了。
离开落尘剑宗到现在,差不多过去四、五年,希望他的寿元能坚持到自己回转吧。
收回心绪,雪城只是一个小城镇,开设的商铺并不多,好在种类也算齐全,转了大半天,总算将需要的物品都购买齐了,身上的仙币花了九十。
拿出一枚仙币,认真打量了下,发现它是由几种特殊的金属熔铸而成,与地球上的一元硬币差不多,只是上面的图案更加精美,也更加轻便。
程翎默然点头,中元大陆与地球相差不了多少,每一个阶层都有其特定的生存法则,像这种用以交易的货币,不就是最好的体现么?
不过很快,他又为日后的生计发愁了。要在雪城生活,同样需要资源,以往是仙晶,而现在就是仙币。虽然这一次购买的东西的确很多,但这么快就花费了九十仙币,日后的生计又该如何.维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大不了将自己的画作拿出来售卖。
想到此处,他又释然了,拖着购买到的日常用品,为了节省几枚仙币,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它们全都运回商铺。回去后将那些货物一扔,整个人便瘫倒在床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这身体可真够操蛋的,只是运送这些东西回来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等日后赚钱了还是去购买一个使唤的仆人吧!”
程翎喃喃自语,休息了好一阵子,待体力恢复过来之后,这才起身去弄吃食。不过这一回,他可再不敢用草药烹制食物了,那种香味,隔远就能将吴掌柜吸引过来,更别说现在就住在药铺隔壁,没得自找麻烦。
吃饱喝足之后,体力差不多恢复过来了,程翎再次来到桌案前,摆开架势,开始绘画。
一朵朵火焰在笔下逐一展现,像舞动的精灵,像生命在燃烧,有时又像青春旋律的律动。程翎并没有绘画繁杂的火焰场景,只是简单的画一些篝火、烛火。
一遍接着一遍的画,乐此不彼。累了就躺下休息,休息好了,又开始继续作画。如此循环反复,水滴和火焰的形态在画纸上越来越灵动,仿佛像真的一般。
而且经过这种绘画,程翎感觉自己对水之奥义和五行奥义的细微之处理解更加透彻。很早之前,他就将五行奥义全部提升到大成境界,原以为这两者当中的变化已然尽数掌握。
可经过这几日的绘画,他发现那些还远远不够。奥义的层次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则是运用。空有一把利器,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从而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就如同明珠蒙尘、差强人意。
程翎的绘画,从最小处开始,正可以加深对两种天地规则的本源了解,更好的看清本质,在细微处驾驭它们,使用它们。这与仙元和神识并没有直接联系,仅仅是对天地规则的感悟。
打个比方,同样的法术,同等境界的修士,施展出来的威力也会有所不同,这就取决于对天地规则的领悟程度高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从一开始每日只能作两幅画作,到后来增加到四幅、八幅,碰到自己满意的,便会将其拿出来,挂在商铺门前售卖。
遗憾的是购买画作的人并不多,他也不怎么在意,换取的仙币只是作为日常开销,够用就行,也不求大富大贵。
有时候,沐言和沐清打猎回来,便会邀请他去家里小坐,说说打猎的经历,兴致来了,就为两兄妹烹制一些食物。不过虽然程翎每次做出来的东西都很好吃,但总没有第一次那么让人难忘。
这自然是他有意为之,有了绘画可以宣泄体内寒毒火毒,药膳的作用大幅减少,不过他偶然也会在食物中加一些舒筋活络,强身健体的草药,只是隐藏得很好,不让那种香味再散发出去。
两兄妹吃了之后,原本因为狩猎留下的暗伤基本消除,渐渐的,沐言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强壮,速度和力量都增强了许多,沐清则发现自己的皮肤和身段越来越好,越来越美,不到半年时间,吸引了雪城中许多媒人登门,只是每一次都拒绝了。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过去一年,程翎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的过往,这样的日子很安逸,没有争斗、没有尔虞我诈,让他的身心完全放松下来,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然还会望着北方,形色萧索。
沐清很是好奇,他明明只是一个落魄书生,为何眼眸中竟能看到那许多的沧桑和哀愁。她也曾经问过程翎,可一直没得到答复,最终也只能作罢。
而程翎的画也变得越来越有名气,起因还是与吴掌柜有关。
就在某一天,一位前来收购草药的仙人偶然间看到了程翎的画作,一看之下顿时震惊了,一个没有任何仙元的凡人,对水火奥义的理解竟然如此深入,连他都看得大受启发。
激动之下,毫不犹豫买下程翎挂在商铺内的所有画作。自然,程翎也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仙币,成为雪城当中少有富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了足够的仙币,程翎再不用为日常生计烦恼,他拜托沐言在雪城中买了一座很大的庄园,又把他们两兄妹都接了过来,作为自己的管家,往后也不需要再外出狩猎,只要负责管理庄园即可。
庄园很大,分前后两个院落,前院开垦出几亩药田,程翎传授给沐言草药种植之术,与雪城中的药铺交易,仅凭草药的进项,就足以维持日常开销。
沐清则作为院内大管家,一应琐事和银钱往来都由她经手,起初一段时间还很不习惯,到后来渐渐熟络了,雪城内外远近闻名,人称沐娘子,身份地位大大提高,也免去了媒婆时常上门的烦恼。
至于后院,则是程翎的居所,他每日里也就在房内作画,很少外出。地位上有了差距,沐言和沐清两兄妹对程翎的态度大为改变,人前人后都称其为少爷。
程翎不置可否,一则自己要静下心来作画,好尽早恢复,二则,两兄妹对他有恩,程翎重恩,自然希望他们能轻松些,况且小小一座院落,他压根就没什么心思去管理。
其实有这个想法,也是基于那位购买他画作的修士,虽然得到一笔很可观的财富,但焉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得到那些仙币后,他便决定不再售卖画作,毕竟一介凡人,竟然能将水火两系天道规则融入绘画当中,实在是太逆天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翎仍旧保持每日作画的习惯。他的画作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宏大,从一开始的水滴和火星,到后来的湖泊、河流、瀑布、海洋、山火、林火、金属燃烧之火,液体燃烧之火......
无论是水还是火,都活灵活现,仿佛置身于画中世界,让人感觉到充足的水汽和灼热,画中的水火奥义也越见浓郁,程翎相信,只要稍有悟性的修士,看了自己的画作之后,很容易就能领悟出水、火两系奥义。
只是这些画他都没有拿出来,而是将他们收集存在一处,偶然还会让沐言和沐清他们看看,遗憾的是两兄妹似乎都没有灵根,压根就感悟不出画中意境。
时间很快过去五年,沐言和沐清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早在一年前,沐言就成婚了,娶了一房媳妇,并且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再过两个月瓜熟蒂落,就能产下婴孩。
至于沐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象是隔壁城池的一位教书匠,等沐言的孩儿出生便嫁过去,程府管家的职责由大嫂接任。或许是受程翎的影响,沐清对读书人的观念大变,也不排斥了,如今还甘愿出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程翎都乐见其成,还特地出来与那人见了一面,凭他的眼光,自然看出那人是个老实憨厚的主,日后定会被沐清给欺负得死死的,点头同意后还允诺会送上一笔丰厚的嫁妆。
不过等他回到后院,眉头就皱了起来。来到雪城差不多有七年了,七年当中,每日不停的作画,体内的寒毒和火毒差不多宣泄出九成,现在完全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并且比之一般的修士都要强大。
当然,这仅仅是指灵躯强度,驱散九成纠缠在体内的毒物后,灵躯已然恢复到了八阶,只是最后那一点残留依旧顽强,无法彻底消除,体内空间仍然封闭,仙元调动不起来。
通过这几年的感悟,他渐渐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遇见了瓶颈。体内空间,只能让其自行解封,毕竟自己拥有的空间与别人不同,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宇宙,而任何生命宇宙,都有其独特的天道存在。
从体内空间初步形成到封锁之前,每一次修为提升,代表着对天道感悟的加深,仙界的与体内空间的天道殊徒同归,每一次加深感悟都能反馈给体内空间,反之,体内空间完善之后,也会形成反哺。
因此,要想解封体内空间,最好的办法便是加深对仙界天道的感悟。而自从来到仙界之后,诸事蹉跎,尤其是近段时间,自己的修行充满了杀戮,不论在血色荒原、幽冥妖界、幽冥界、海族、中元大陆......等等等等。
这种人生,是残缺的,若想真正的感悟天道,那必须如作画那般,从头开始,从细节之处着手。
在这数百年的修道生涯中,他一直兼修多种灵根,当年在金页空间看到的九阳真神,就是九属性圆满灵根修士。由此可推,从金页衍生出的体内空间,肯定蕴含了多属性天道,所以光光用画作重新领悟水火奥义,显然是不够了,自己需要感悟更多的天道。
不知不觉中,程翎的心境慢慢改变,渐渐的,他隐约有了一丝明悟,只是这明悟如同闪电般一划而过,快到无法捕捉。
他沉默少许,淡然一笑,说道:“罢了,再等几个月,是时候那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天地了。”
两个月后,沐言的媳妇顺利产下一个男婴,程翎为其取名沐英,一个月后,沐清盛装出嫁,程翎为她和沐英分别作了一幅画,将其折成一个平安福,嘱咐沐言和沐清要时刻挂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幅画虽然无法领悟水火意境,却可保两人一生平安顺遂,身体健康,一般的邪祟病毒都无法入侵。
在此之后,他便告诉沐言,自己要远行,庄园就留给他们两夫妇看守,日后自然会回来。
片片雪花飘落,程翎身着蓑衣,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七年来第一次走出雪城。
葫芦内盛着的是他亲自酿制的三花青叶酒,既可驱寒,又可补充体力,沐言一家三口,一直送到城门外十里,才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大雪当中。
中元大陆广袤无边,其内修士数以亿计,同样,凡人的数量,也是达到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程翎行走间,看见一些路人,均都是背着行李,只有他没有任何包裹,如此一来,颇受行人注意。沉吟少许,从官道两旁折下一些枝条,亲手编成一个小框,背在了身后,随后更是折下不少树叶草木,扔进了小框内。
走在官道之上,仅仅是数个时辰,他就看到了不少凡人或者武者,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呼啸而过,这些人对于走在路边的程翎,看都不看一眼。
每次有马匹过去,便会掀起一片雪花,程翎也不介意,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继续行走,这一次,他选择是南方,已经看了七年雪景,倒是十分怀念南方的花红柳绿。
正憧憬着,一股强风从后面扑来,程翎身子一侧,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几乎贴着他的身子,蹭了过去。紧接着,又有数匹骏马,呼啸而至。
其中有一匹,眼看就要撞在程翎身上,就在这时,那马上的壮汉,飞快的狠狠一拽马缰,但听一声急促的马嘶,那马儿的前蹄顿时高高抬起,向着旁边斜去。
在地上前行几步后,那马儿才止住脚步,其上壮汉大限一瞪,手中马鞭挥手一抽,劈头就像程翎落下,与此同时他嘴上喝道:“哪里来的瞎子,没长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翎眉头一皱,似乎根本就没看到那抽来的马鞭,只是在那马鞭抽到他身躯的瞬间,马上的壮汉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反震力道,他一个趔趄,便从马上栽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惶恐,指着程翎说道:“你......你是何人?”
程翎转过头,淡然扫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宽的官道足够你驰骋,再有冒犯,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壮汉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说一句话。
程翎苦笑摇头,转过身继续向前行去。一路上,他再次看到许多骏马呼啸而过,仿佛前方发生了什么。
如此不停走了两个多时辰,他终于看到一群人听在官道旁,看他们身上的装束,还有靠在路旁一车车的货物,像是一支商队。
而就在此时,之前被他恐吓过的那个壮汉也骑马追了上来。
程翎略显不快,这人好生麻烦,非要来破坏自己的心境。正准备发作,壮汉纵马疾驰到他身前十米却是翻身而下,上下打量了一圈,拱手问道:“小哥可是行医的大夫?”
程翎见他目光紧盯在身后背着的小框,猛然醒悟过来,他本不欲理会,但心念一动,既然要感悟天道,那这世间的一切人情世故都要经历,不如趁机融入进去。
当下缓缓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壮汉大喜,忙朝着商队跑了过去,只见他来到一辆马车旁边,探头与与马车上的人说了一些话。
片刻后,一名老者带着四个壮汉走了过来,程翎见他们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修为高深的武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来到他身前上下打量了一阵,问道:“听说你是行医的大夫,竟然如此年轻?”
程翎道:“老人家,不是一定要七老八十才能做大夫的吧!”
老者一愣,旋即莞尔一笑,说道:“倒是老夫的不是了,是这样的,我们车队有一个丫鬟病了,此地距离最近的城池尚有七天路程,吃了随行大夫开的方子也不见缓解,小友既然是大夫,可有什么办法?”
程翎扫了马车一眼,说道:”让我看看病人。”
老者苦笑道:“小友,你那里有没有可缓解的药物?若是没有,不看也罢。”
程翎咧嘴一笑,说道:“你这老人家真有意思,我连病人都没见到,也不知道她有何症状,如何给你药物。”
老者回头看了眼马车,又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就在这时,马车中传来一个声音:“宋叔,让他来看看吧,医者行天下,或许此人有方法医治也说不定。”
老者连忙称是,对程翎说道:“小友,麻烦了。”
程翎略一点头,便随着老者朝马车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到了马车旁,正要上去之时,车内顿时咳嗽了一声,老者立刻上前拦住,歉意的说道:“小友,就这么看吧,不需要上去了。”
程翎眉头一皱,不悦道:“医者看病,素有望闻问切四大要领,如今让我隔着马车,如何断症?”
老者一怔,正要说话,马车内却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道:“先生所言极事,宋叔,让他上来吧!”
“这......”老者一僵,却也不敢违拗,正打算让开道路,请程翎上去。
谁知程翎并没什么动作,只是说道:“把手伸出来。”
既然对方有所顾忌,那就没必要上去了,而且凭那女子的语气和老者言听计从的作派,马车里面显然不是什么丫鬟,应该是一位小姐。
车中的女子,犹豫了一下,从车帘中伸出玉手,程翎捏住其手腕,片刻后,他就知道,这小姐压根就不是生命,分明体内血液有一股青色之气,显然是中了某种剧毒。
略一沉吟,便从怀中拿出几株草药,交给老者说道:“将这些草药煎服,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下去就会好了。”
老者古怪的看着手中的几株草药,这些分明都是一些普通至极的药草,看上去还有些枯黄,显然采摘下来的时间够久,他就这么随意拿了出来,连报酬都不提及,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
正踌躇间,马车内的声音再次传来:“宋叔,他既然开出药方,那就试一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者暗叹了口气,小姐中毒之后饱受折磨,都快一个多月了,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没有任何效果,有的甚至连药方都开不出来,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当即叫过来一个伙计,嘱咐他按程翎的要求,尽快将草药给煎服了。只是老者并没有让程翎离开,偶然间遇见这么一位大夫,谁知草药喝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程翎知道他的心思,并没有提出离开,就这么静静站在一旁。
老者略显尴尬,便有一句没一句与他闲聊,趁机打听对方的身份。程翎懒懒回应,想回答的就说一两句,不想回答也就不发一言。
好在很快,那伙计就将药汤送了过来,马车内又伸出一只手接过,程翎眼尖,这两只手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片刻后,车内之人或许将药汤喝完了,蓦然间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说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呀......小姐你吐血了,宋叔、宋叔你快来。”
老者一听,脸色大变,一挥手,那几名壮汉就将程翎团团围住,下一刻,他已经冲上了马车。
程翎老神在在,似乎完全没看到围过来的那几名壮汉。
约摸过去盏茶时间,那小姐的声音再次传出:“宋叔放心,虽然吐了几口血,但我感觉舒服多了,那位大夫的药很好,你快去谢谢人家。”
“小姐,你当真没事了么?”老者关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感觉到腹中饥饿,只想吃些东西。”
“好!好!想不到那小子真有手段,老夫这就给小姐准备吃食。”
片刻后,老者再次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程翎一眼,忙挥手示意让那些壮汉离开,之后又歉然说道:“多谢小友,老朽一时情急,差点冒犯了,还望原谅则个。”
“无妨,小姐既然无碍,在下就此别过!”程翎淡然说道。
“小友且慢!”老者忙说道:“承蒙小友出手相救,我们怎么也要有些表示,看你行走的方向,莫非也是要前往大庸城,不如与我们同路如何?”
程翎微微一笑,说道:“报酬就不用了,我需要一匹马。”
老者听罢,立即喊道:“孙老三,把你的马让出来!”
一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立刻一脸苦色,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走了过来,随后嘀咕了几句,转身离开。
程翎看着此马,这马儿风骏异常,双目似有灵性,尤其是在程翎右手的抚摸下,这马儿居然眯起了眼睛,流出颇为舒服的神色。
这一幕,看的老者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马居然也有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翎左手按住马身,轻身一翻,上了马背。回头扫了身后的众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凡人,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慢慢映上心间,在这一个,残留在他身躯内的寒毒火毒,居然自动运转起来,不仅如此,在身体的周围,还弥漫了一层厚厚的红雾。
这股气息极为浓重,但却并不外漏,而是凝聚在身体四周,久久不散,连身体轮廓都模糊起来。一众凡人看得瞠目结舌,有的还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所见。
这些红色的雾气,不用说凡人了,即便是绝大部分修士,也无法看到,它是程翎杀人无数所产生的杀气,这杀气日久天长渐渐化成戾气,最终随着杀人越多,经历了一番变化之后,成为了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为之心惊的煞气!
这煞气,一旦可以自主的使用,将会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通之效,甚至在炼制某些仙宝之时,若是参杂进去一些,其仙宝的威力定会大增。
微风吹来,程翎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目微不可查的闪动明亮的光芒。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奇妙的变化,原本郁结拥堵的筋脉,仿佛松动了一丝。
他心中狂喜,再不愿停留下去,右手一拍,那骏马就飞驰而去。
这只是远行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离开马队之后,很快就到了夜间。程翎便停了下来,把马绑在树上,自己则靠在马的腹部,抬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境从未有过的平和。
星空璀璨,点点光亮照耀大地,但程翎却是知道,这星空的每一个光点,实际上就是一个星球。
心态的平和,让程翎的身躯完全放松,身体四周再次出现了那种朦胧的红色雾气。这些雾气时而冰冷,时而灼热,时而又充满浓重的血腥味。
而随着红色雾气越散越多,程翎越感觉到身心愉悦,像是原先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可随着散发出去的红色雾气,那重担正在不断的减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过去一夜,东方显露出一丝鱼肚白,散发出来的红色雾气才逐渐减少。程翎心中一动,看
来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有在平凡的人世间,看透世间百态,经历生老病死,对伤势的恢复才会有极大的帮助。
如同之前见到的那些凡人,他们的生命极为脆弱,即便自己受了重伤,仅凭身躯力量便可让他们死上千百回,但这些人的快乐,却是他远远不及的。
正如佛家所说的,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其中,生、老、病、死是自然生理上的痛苦,而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是精神上的痛苦。
只有亲身感受这七种痛苦,悟之、尝之、忍之、受之,最终大彻大悟,才能放下一切执念。
自然,程翎对佛家所说并不感冒,那只是鼓吹他们自己歪门邪说的一种理念,只是要想化凡,更好的融入这人世间,那就要敞开心胸,把自己完全当作一个凡人,去经历他们所要经历的一切。
望着远处火红色的初阳,程翎默然起身,却并没有骑马,而是就这么牵着马儿,拿起悬挂在腰间的葫芦,大喝一口三花青叶酒,继续朝前方行去。
这一行,他不会再执着于方向,哪里有路就走到哪里,哪里有新的感悟也走到哪里。有时候,他也会停下来小憩一番,喝一葫芦酒,然后再坐下来画画。
他要把这一行自己所见的景色,全部绘制于画纸当中。
再不用拘泥于绘制水、火,看到哪里,就画到哪里。微微凸起的山丘,茂密的森林,险峻的高峰,奔腾的河流,清澈的小溪,血红色的夕阳......等等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从未画过任何一种活物,不论是人,还是昆虫、小鸟、鱼儿,他的关注点,一直都在大自然的山川地理上,倒不是说他不想画,而是自问没办法绘画出来。
这一行的每一幅画作,几乎都融合一种甚至几种天地规则,他能在绘画中展现,就表明对某种天地规则的领悟达到极高的程度,而这世上的一切生灵,目前尚找不到它们的规则所在。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程翎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画了多少幅画作,一直到将这几年自己所走过的地方全都画了一遍,他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八年了......天地五行基本都画了一遍,是时候回去,尝试新的画作了。”
话音落下,他毅然转身,牵着那匹一直跟在身后的骏马,朝雪城的方向行去。
他给这匹马取名紫霄,只因自己性喜紫色,除了得到紫霄的那一次骑了半天,程翎从未骑过它,一直当它是自己的朋友,平日里也只让它背负一些画作和杂物。
紫霄似乎感应到程翎的心思,仰起马头蹭了几下,便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出来的时候走走停停,过去了八年,回去的路上快了许多,不到半年时间,一人一马就回到雪城。
紫霄显然对雪城的寒冷并不适应,打了几个响鼻,大嘴里呼出一阵白雾。
程翎并不理会,径直回到自己的府邸,看着大门上写真那熟悉“程府”横匾,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可还不等他进门,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就冲了出来,一头撞到他的怀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翎忙伸出手掌,将那孩童扶住,避免他跌倒。下一刻,便传来一位妇人焦急的叫声:“英儿,叫你不要乱跑,可曾摔着了。”
紧接着,环佩声响,那妇人就追了出来,看到程翎后身躯一僵,紧接着大喜说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程翎抬眼看去,来人正是沐言的妻子,八年未见,已不再是以往那个朴素的妇人,显得雍容华贵了许多。旋即一笑,自己离开之时并没有带走什么,再加上府内的进项,难怪日子越过越好了。
妇人惊喜过后,又忙吩咐孩童道:“英儿,快叫老爷,他总算是回来了。”
孩童忙挣脱程翎怀抱,小跑着躲到妇人身后,却仍旧露出大半个脑袋,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程翎。
程翎微微一笑,说道:“你便是沐英,八年未见,都长这么大了,不用叫我老爷,直接叫我程叔吧!”
“那怎么可以,英儿的名字还是少爷您取的呢?”妇人忙说道。
程翎摆摆手,也不去理会她的分辨,问道:“沐言呢?”
“官人外出了,这段时间雪城边缘的几座城市受了战乱影响,都不太平,这一趟便是去收取草药的货款,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未回转。”
凡人的世界同样有争斗,雪城位处两国边境,时常被战火波及,听闻北方的那个国家名叫霜雪国,国土庞大,民风彪悍,遗憾的是常年被冰雪笼罩,资源贫瘠,欲求不满,自然就想着掠夺。
而在南方的国家名为大庸国,地大物博,比霜雪国要富庶百倍。只是可惜,大庸国的皇帝昏聩无能,掌权者皆为空言泛泛之徒,两国之间交战,大多败多胜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翎初次离开雪城,听闻过的大庸城便是大庸国的首都。
严格来说,雪城及往北数十座城池都是属于大庸国的,可霜雪国甲兵锋锐,连年交战之下,边境的十几座城池都纷纷陷落,离雪城的距离已是很近了。
对这些,程翎自然是没有兴趣的,走过去摸了摸沐英的脑袋,留下一句:“好生照顾这马,我先回后院了”便径直离开了。
妇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他们这一家子,多亏有程翎留下的府邸,这才过得衣食无忧,当即吩咐几个丫鬟将马匹牵入府中,又嘱咐了沐英不要轻易去后院打扰,这才回转府内。
程翎回到后院,先好好的睡了一觉,待第二日天光才起身,来到桌案前铺下一张白纸,开始绘画起来。
这八年时间,他几乎完全化作了凡人,一应的作息与常人没什么区别,同样需要休息,需要一日三餐,往常在外游历显得有些邋遢,回到府中,一应的衣物和吃食都由妇人准备好,梳洗过后又恢复到英俊的相貌。
正画得入神,一阵叮叮当当声响传来,房间的珠帘被掀开,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探身看了一眼。
那少年正是沐英,见程翎好像没什么反应,便蹑手蹑脚的来到他的身旁扫了一眼,立即愣了一下,惊讶说道:“程叔,你画的这是鱼儿么,好漂亮啊,就像活过来一般。”
程翎哑然一笑,放下手中符笔,问道:“你见过活着的鱼儿么?怎么知道我画的漂亮?”
沐英拍手说道:“见过,你看这尾在荷叶下方钻来钻去,应该是在找吃食,再看那边,那鱼儿长得五彩斑斓,好像是在吸引他们的同类,而且这湖中水波荡漾,好像看到了许多的水汽,朝我弥漫过来。”
程翎一惊,看了沐英一眼,就凭这一点,他能肯定这小家伙是拥有灵根的,至少是拥有水灵根。遗憾的是自己的无法动用神识,拿不出测试灵根的仪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然一笑,说道:“既然喜欢,那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沐英欢呼一声,说道:“谢谢程叔!”
程翎笑笑,抓起手边的葫芦喝了一口,离家八年,这三花青叶酒可是许久没喝到过了,眼前这一壶,还是离开之前存放在地窖中的。
小沐英抽了抽鼻子,一脸羡慕的看着程翎,似乎对那酒葫芦很感兴趣。
程翎一愣,忙说道:“你现在太小,可不能给你喝。”
小沐英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吧,我先玩去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开了。
程翎看了眼他的背影,心中略感惆怅,不知不觉又过去几十年,也不知锦鸿怎么样了,在生命圣殿过得开心么?是否像沐英这般顽皮,轻烟有没有传授他道法。
想着想着,旋即又是一笑,自己都知道已过去几十年,小锦鸿肯定长大了,哪里还如沐英这般是个垂髫孩童。可心中对他们的思念,却是没有减少半分。
程翎内心泛起一股难言的情绪,这种情绪是修道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沐言一家子,虽然没有任何修为,但孩子乖巧,夫妻恩爱,那是何等的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的生活都在平淡当中,一切的幸福也在平凡当中......
自从这一日后,程翎的生活中,便多了一个不可缺少的环节,那便是沐英。他几乎每天都来到程翎这里,看着程翎画画,每次来时,都会拿着一壶三花青叶酒。
程翎将存酒的地方和酿酒的方子都告诉给了小家伙,他很聪慧,缠着妇人许久之后便学会酿制了,只是一开始酿造出来的酒味并不好,直到一个月后才渐入佳境。
程翎房间内,挂着的画渐渐多了起来,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山水画,偶尔会出现鱼类和飞鸟等生灵。只是这些生灵都很弱小,他曾经尝试过绘画妖兽,遗憾的是每次都失败了,只有形似,缺少神髓。
生活,就如同一碗清水,平平淡淡间透彻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程翎对于这种安静的人生,有一种心灵洗涤之感,他深居简出,每日都沉醉在绘画当中。
沐言在三个月后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不好,之前交易的几间商铺大多经历了战火,那些款项基本没收回来,反倒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山匪,还被抢走了身上所有财物。
回来之后,终日郁郁寡欢,又得知程翎回返,更感歉疚,没过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
程翎去看过几次,原本想为他医治,可他这一路被山匪折磨得够呛,元气大伤,再加上心中郁结,再好的汤药都无法挽回,拖了大半年便郁郁而终。
府邸内挂着白帆,其内传出阵阵至悲的哭声。程翎站在灵堂外,怔怔的望着,脑中不由想起十五年前初见沐言的情形,那个憨厚的汉子,壮得如铁塔般的身躯。
这十五年,程翎都记不清,他为自己办了多少事情,吃过多少次饭,喝过多少次酒。只是天道轮回,生老病死,不是他能改变的,即便他有逆天的丹药,帮沐言拖延几年寿命,可这丹药目前也拿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去过幽冥界,知道这种强行改变天道轮回的结果,最终会导致进入幽冥界后承受更多的苦楚。
程翎轻叹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有着黑色花瓣的花朵,此花并非俗物,而是炼制驱灵丹的材料之一。
若是凡人死去的时间不长,魂魄尚未完全消散,那此花便可以助其凝聚魂魄,从而在忘川河中有更多的魂力,争取落入一个好人家。
他缓缓走入灵堂,扫了一眼。
沐英双目红肿,显然刚刚哭过,妇人更是悲哀入心,望着棺材中的沐言,眼神中露出彷徨和绝望。
他们的感情很深,沐言一直都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并且因为程翎的原因,他们才能享受到那种优渥的生活。
如今沐言走了,程翎又是否会念及沐言,继续留他们在府中?
程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我很喜欢英儿,日后你们仍留在府中,钱财的事也不用担心,过几日我会那几幅画给你,只要卖了,便能维持一段时间。”
妇人身躯微颤,看了棺材内的沐言一眼,又摸了摸沐英的脑袋,这才跪下说道:“多谢老爷!”
程翎轻叹一声,上前扶起妇人,随后从婢女的手中接过香支,点燃后祭拜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拜,顿时外面天空暗了下来,紧接着,雷声大作,只是这些变化,屋内的人都看不见。
片刻后,沐言的尸体上缓缓冒出一股黑气,这黑气逐渐成团,隐约化作沐言的样子,留恋的看了一旁的妇人和沐英一眼,又对程翎躬身施了一礼,这才缓缓散去。
几天后,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程翎遵照之前所说的,挑选了几幅画作,让妇人拿出去卖,不到半个月时间,竟然售卖一空,程府因之前亏空的银钱大笔回笼,再不用担心了。
对这些,程翎完全不在意,他仍旧天天在后院内作画。所画的风景越来越灵动,让人看了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只是在绘画生灵之时,仍旧感觉到有所欠缺,缺少一丝神韵。
时间又过去三年,正当程翎沉浸在绘画中时,原本宁静的生活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乱了。
来人是一位修士,虽然程翎的仙元和神识仍旧没有解封,但他的眼力还在,粗略估计约摸是在金丹期,他的目的很简单,求画!
事情的起源还要从第一次卖画开始,当初给了程翎一笔丰厚仙币的仙人,得到他的画作之后,对意境的感悟几乎一日千里,相对的,修为也提升很快,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晋级到了元婴期。
只是修道世界,充满了争斗,那修士在一次寻宝中意外陨落,他的储物戒指便归同伴所有,里面正好留着程翎的画作,还有一本手札。
手札当中详细记载了得到画作的过程,因此,其中一位同伴观看之下,就起了心思,慕名来到雪城,向程翎求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丹期修士,在程翎眼中不算什么,不过凡人眼中,那是仙人般的存在,等他来到客厅之时,已是见到那人倨傲的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妇人、沐英等十几人躬身侍立。
程翎离开的这几年,沐言两夫妻收留了许多被战火波及无家可归的人充作奴仆。因此,程府中人丁兴旺,约摸有百来号人了。
看到程翎出来,那人脸上的傲气收敛了些许,不过仍旧安坐在座位上,说道:“你就是程大师吧,在下陆青,此番前来想求一幅画作,最好是画着风和火的。”
程翎心中冷笑,小小金丹也敢在自己面前摆谱,即便修为尽失,靠着灵躯力量也能将其击杀当场,不过他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展露这些,当即从身后拿出一卷画轴,说道:“大师不敢当,这是我新近的画作,希望能让仙人满意。”
陆青大喜,忙伸手接过,正准备打开。
程翎却阻止道:“且慢,这幅画作最好能在风急火热之处观看,否则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陆青一愣,怀疑的看了程翎一眼,见他一幅坦然的模样,料想一介凡人,也不敢欺骗自己,当下说道:“多谢程大师指点,这些仙币就作为陆某的报酬吧,告辞!”
说完,右手一挥,客厅中顿时堆满了一枚枚仙币,足有数十万。
厅内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想不到老爷一幅画作,竟然能卖这么多仙币,他这十几年,可是画了多少幅画啊!要都卖出去,别说衣食无忧,怕是整个雪城都能买下来了吧?
再看那陆青,早就消失了踪迹。
程翎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在他们的理解当中,仙人是无所不能的。
其实在这之前,他一直都避免与修真者产生交集。一开始的画作为了尽快驱散体内的寒毒和火毒,尚且有些峥嵘毕现,不够圆润,一般的修士都能在其中领悟出一些意境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到后来,绘画越见熟练,借助画作中的环境,很好的将各种意境隐藏起来,除非是一些资质逆天的修士,否则很难发现。
自然,他留给陆青的正是成熟后的画作,并且里面的天地意境很高,也很复杂。若不能在画作中梳理出各种意境的脉络,强行参悟之下,轻则筋脉错乱,仙元逆行,重则完全承受不住各种天地意境的冲击,神魂受损,甚至成为一个废人。
他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客厅中疯狂的目光,施施然回到后院去了。
往后的日子,程翎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只是作画的风格发生了一些改变。经过十几年沉淀,他终于有选择的开始绘画妖兽和人类了。
山川地理,雨雪风霜,这些都是自然规律,它们没有思想,没有情绪,很容易在画纸上呈现,可即便如此,想要画出它们的神髓,还是沉淀了许多时间。
而妖兽和人类则不同,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灵,要掌控住神髓,表情、思想、情绪等等缺一不可。
沉默了许久,程翎才开始动笔。画纸上,渐渐呈现出一位七、八岁的少年,他的表情天真、善良、憨厚,正是程翎魂穿到这个世界后遇见的第一个朋友,苏睿。
不知
多少年过去,苏睿的身影在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可在程翎的画笔下,仍旧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
他打算将自己修道路上遇见的人物和妖兽都用画笔呈现出来,因为那是只属于这个世界程翎的人生。
为此,他特地吩咐妇人扩大了房间,又打造了一排排木架,围城一圈,分上中下三层,方便悬挂画作。
程雪瑶、陈松、陈浩然、宋瀚宇、玄无相、还有食土兽、赤金兽、云豹、血妖......等等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幅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妖兽和人物画像悬挂在木架上,只是这些画作上的妖兽,几乎绝大部分,都是凡人见所未见。
其实别说是他们了,即便是有修真者来此,也定然少有能认出,毕竟,程翎这一生虽然不长,但经历却极其丰富,天下之大,妖兽种类众多,不可能有人会全部认识。
此时,程翎手中拿着符笔,正一笔一画的勾勒着一条龙形的妖兽,那是一处幽寂的山谷,山谷的中央是一方大湖,一条四爪蛟龙从湖中盘旋而上,面色狰狞,几欲择人而噬。
这正是无相剑宗后山上的那条蛟龙,当年为了夺取七叶莲,与其展开一场苦战,阴差阳错结识了陈松、凌霄、程颜冰等人,甚至差点被柳轻烟逼着成为程颜冰的道侣。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幕幕影像般在脑海中显现。看着桌案上的画作,微微一笑,放下符笔,拿起旁边的酒葫芦,正要喝下时,却哑然发现,壶中已然无酒。
往常在这个时候,沐英便会跑来看他作画,每次来时,总会拿着一壶三花青叶酒。
果然,没过多久,已然长高了一头的沐英,推开珠帘走了进来。离沐言去世已经过去三年,此时的他,虽说只有十二岁,但个子却是长的很高,身体也壮实了不少。
来到程翎身旁,沐英抱怨了一声,说道:“程叔,你哪天和我娘亲说说,她老是让我学着经营生意,但我不想学,要学,我也准备与程叔学画。”
说着,他把手中的酒葫芦放在了程翎旁边,眼睛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桌案上的那副画作。
只见那蛟龙盘着身子,龙头抬起望天,身体上的每一个鳞片都清晰在目,更让他感觉震惊的,是在他看到画作的瞬间,忽然有种此兽活了一般的感觉,心中大骇之下忙转开目光,不敢再看。
程翎哈哈一笑,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这三花青叶酒,甘甜中带着一丝辛辣,对自己的筋脉和身躯都有极好的滋养作用,这几十年来,已然成为他每日的必需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这沐言两夫妻还真不是做生意料,之前出售草药,如今又出售三花青叶酒,可无论做哪种营生都是步履维艰,难以为继。
“程叔,你画的是什么动物啊,像是龙,可又只有四只爪子。”沐英显然还未摆脱画中的龙威,心有余悸问道。
程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这不是龙,而是蛟,虽然看上去很像,两者的实力却是天差地别,蛟需要修炼很长的时间,才有一丝的机会化作龙。”
沐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五年来,他在程翎房内看到了无数各种各样的动物和人类,每一个都是他
前所未见。
程翎拿着笔,再次在画面点缀了少许,这蛟龙当年可是强大无比,只是对于现在来说,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就能让其灰飞烟灭,此时此刻,此兽的样子完全在心中成形,每一笔下去,没有半点停顿。
相对于绘画妖兽,人物的画像则又难了许多,以往画出来的人像,基本都与自己没多大关联,下笔快速、胸有成竹。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却一直都不敢下笔。
夕颜、玄灵子、谷幽兰、白依依、柳轻烟、杨鸿秋、云靖雯.......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有情,云靖姗的斩情道虽然并不圆满,但其真谛,便是斩断世间一切情感,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或许某一天,当他能将这些红颜和亲人完美的在画纸上展现出来,丹田空间才有机会解封。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又过去五年,妇人的容颜逐渐衰老,而这几十年时间,程翎已经完全融入了凡人的世界,他的容貌也开始变得苍老。
这一天,妇人难得的来到后院,目的就是商议沐英的婚事。话说小家伙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十七岁,完全可以谈婚论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的意思很明确,她老了,死前最后的念想便是能看到沐英娶妻生子。但这之前,看在亡夫沐言的份上,让沐英离开程府,独自在外生活。
虽然程翎和沐言之间并没有签什么卖身的契约,但雪城中的人,一直都认为沐言是程府的管家,连带着沐英也是程府的奴仆,这样的身份,很难有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过来。
程翎理解妇人的想法,还赠送了他们一笔可观的仙币。
沐英心中虽然不愿,但他不敢违拗母亲的意思,便在程府旁盘下一座酒楼,一则满足妇人的心愿,自己独立;二则,也能时常回程府看看,程叔的年纪也不小了,正逐渐老去,日后要为他养老送终的。
有时候,沐英也很疑惑,程叔所作的画那么值钱,样貌也不差,为何不娶一房媳妇,生个娃娃继承家业呢?他也曾经当面问过,可每一次,程叔都是长叹一声,望着北面的方向一动不动......
春去秋来,日月交替,又过去两年,沐英娶了一房媳妇,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妇人却永远的离开了。走的时候,她很满足,说拖了这么久,总算是把沐英给拉扯大了,死后也有面目去见老头子。
当看到程翎的时候,眼角终于流下两行浊泪,说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老爷。没有老爷,他们这一家子怕早就穷困至死了,即便得到老爷庇护,为维持生计,还是偷了许多画作拿出去卖。
现在的世道不太平,战乱频发,有许多都是自己娘家那边投靠过来的,可她还一心只为沐英打算,离开了程府,留下程翎孤身一人,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会还了老爷的恩情。
程翎静静的听着,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其实这些他一早就知道,但并没有说破。
妇人是善良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沐言和沐英考虑,自己整日沉迷作画,府中开销都要靠她来维持。区别只是程翎对这些并不在意,吃的好不好,奴仆是否够多,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妇人走后,程翎便独自回到府邸,自从两年前她和沐英离开,程翎便将府中的奴仆全部遣散,只剩下他一人。
当然,有感于程翎的恩情,沐英每日都会来坐一会,看看他敬爱的程叔,不忙的时候也会邀请程翎去酒楼吃顿便饭。
在沐英想来,程叔老了,需要人照顾,可偏生又不喜欢热闹,整日孤身躲进府邸当中。
对这些,程翎始终心态平和,没有任何变化,他求的是凡人心态,体悟凡人一生,感受天道轮回、生老病死,府邸、作画,只是他感悟天道,疏通筋脉的工具。
不错,经过将近三十年的舒缓,体内寒毒和火毒已经完全去除,经脉也恢复了一丝仙元,虽然少得可怜,但至少看到了解封的希望。
静静的坐在门前,斜对面就是沐英的酒楼。拿起葫芦喝了口酒,这时,天空渐渐飘下些许雪花,慢慢的,雪花越来越大,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间,从天而降。
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雪花打在脸上,迅速融化成为冰水,程翎抬头看着昏蒙蒙的天空,许久之后,他伸出右手,随意的一握,顿时四周的雪花瞬间凝聚而来,深吸口气,松开右手,雪花立刻溃散,再次向着四周飘荡。
这一切,只在刹那间完成,凡人根本无法发现。
随着天空越暗,行人渐渐少了,最终,整条街上再无一个人影,即便是四周的铺子,也因为天降大雪,而提前关了门,不再做生意,而是一家人团聚在火炉子旁取暖。
这种暖,除了身体上之外,还有心灵,一家人团团圆圆,那种暖意,可以驱除任何寒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翎眼中渐渐露出没落之色,雪花带来的冰冷,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此时的他,看着四周店铺内一家家亮起灯光,整条街上只有这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的心里,蓦然间升起一丝冷意。
这种冷,不是任何火源可以驱除,不是任何法术可以弥补,这种冷,是感悟天道的代价,是体会人生的必须。蓦然间,程翎体会到了独孤,而这种孤独,自己要一直体会下去。
与这孤独相比,若干年后,身边之人一一死去,似乎整个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人的感觉,与此相比,那才是真正的孤独。
程翎沉默,许久之后他蹒跚的站起身子,整个人似乎在这一瞬间,更加苍老起来,慢慢的把门口椅子收拾一番,回到了府邸内,轻轻的关上了门。
许久之后,店铺内亮起一团火光,虽说看起来与四周其他的房子无异,但实际上,这火光,只是表象,其内隐藏着,一股深深的孤寂。
程翎坐在火炉旁,房间内的很暖和,只是他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寒冷,沉默了许久,程翎拿出画笔,继续作画。
这一次所画的,是玄灵子。
那是他第一个师傅,是在这个孤寂的世界,第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看着画像,内心的寒冷,渐渐少了一些,他将其小心的收了起来,挂在最显眼的一处画架上。
紧接着,他又开始继续作画,画中是一位充满异域风情的美艳女子,身材丰满,一双媚眼勾人心魄。这
是夕颜,画中所描绘的正是当初回到落叶城对付陈家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翎将其挂在玄灵子的旁边,但他并没有停止,下一幅画的是一个穿着花哨长衫,英气勃发的少年,剑英豪。
飞升仙界之后,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紧接着,张虎、宋英杰、吴辰龙、白依依、谷幽兰,一个个红颜和好友的肖像跃然纸上,按照相识的顺序,一一挂了上去。
看着这些画像,程翎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虽说充满了一丝满足,但若是此时有任何人看到这笑容,都会感觉到,这哪里是笑,分明就是无声的哭。
炉火闪动,明暗不定,映在人脸上,也是如此,映在那些画像之上,更是有种奇异的感觉。
轻轻抚摸着夕颜、白依依、谷幽兰三人的画像,程翎内心的寒冷,渐渐的少了,只是,孤独虽少,但悲哀却重。
“放不下......放不下......”程翎喃喃自语,他早年修道之时,就放不下情感,到了现在,依然还是放不下,而如果真正的放下情感,或许这一生的都无法复原。
修仙,并不是放弃一切。仙人之所以强大,除了其修为之外,更重要的是其内心,都拥有一股很深的执念,这份执念,或许是情感,又或许是其他。
正是因为这份执念,程翎中了斩情道和寒毒火毒之后,仍旧能存活三十多年并将其彻底驱散。
此时此刻,他沉浸在情感的思念之中,静静的感悟着这种感觉,他体内的仙元,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这种旋转,渐渐透出体外,在那些悬挂的画作上,蓦然升起一丝丝的灵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雪,越下越大,而且持续了好几个月,仿佛要将整座雪城都覆盖在白茫茫之下。天气更加寒冷,街道两旁的柳树,都被压成了弧度,树叶被风一吹,哗哗声响中慢慢脱落,被风送出老远,成为无根之叶。
程翎伛偻着身子,腰间挂了一个酒葫芦,缓缓的走在大街上,今年的雪有些反常,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时,沐英拿着一个酒壶跑了过来,眼露关切之意,说道:“程叔,您上了年纪就不要外出了,还有这酒,还是少喝点,喝两口暖暖身子就行了。”
程翎含笑点头,接过酒壶,拍了拍沐英的肩膀,转身慢慢的离开。
沐英看着程翎的背影,心里有股苦涩之味,这么多年了,他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程叔,已经老了很多,他一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程叔,那充满英气的面孔以及仿佛星星一般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酒楼,天气越来越冷,街上很少看见行人,酒楼的生意也愈见差了,地窖中的酒卖不出去,酿酒的草药也有许多被冻死,再这么下去将无以为继。
程翎继续向前,来到雪城三十多年,除了外出游历的那八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几乎把整座雪城都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白纱,屋檐、树木、地面,尽是直没膝盖的厚雪。
更是有不少房屋,被这突然降下的大雪压塌,甚至于一些叫花子之流,被生生冻死,几乎每天清晨,人们都会在城池的角落内,发
现那么一两具勾缩在一起已然僵硬的尸体。
这雪,下的极为诡异,一些世世代代居住在雪城的人们,常常在客栈茶楼之中众说纷纭,不仅仅是雪城,方圆百里之内,已然有好几百年,没有过如此大的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