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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的沙洲经常在变,怎能画出……”
“就把你以前所见到的形势画出便可。谢谢。”
“好,我给你画。”从两人的对话中,可知双方皆未摸清对方的底细,交朋友贵在情投
意合,如果存心摸清对方的底细,便不够意思了,那便成为勾心斗角啦!人活在世间,谁没
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真要认真发掘朋友秘密的人,这个人绝不可靠。不久,李玉悄
然走了。他怀中揣了一张紫沙洲的地图,鬼魅似的扑奔南津门。
城门入夜即闭,除了钦命大臣前来巡视,任何人也休想在夜间叫开城门。城门钥匙按规
矩交由同知大人监督保管,虽知府大人下令索取亦不可得。在京师,虽天子下诏也无法取得
城门钥匙。总之,夜间城门一闭,天亮开城之前,城内外的交通是完全断绝的,只有偷越,
如被查获罪名是杀头。他弄来了一块本板,渡过了四丈余宽的城缘,浮水直抵对岸,然后用
壁虎功爬上了三丈六尺高的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客栈附近。他已从柴疯子口中,得悉
官兵正潜伏在当治客栈等他,他仍然敢到附近察看形势,艺高人胆大,花了半个时辰工夫,
被他摸清了附近埋伏情形。“他们在此地守株待免,兵力集中此地,正好便宜我行事。”他
喃喃自语。
洪春坊在城东,这一带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位于东街之北。杨五爷的住宅,就在陶学士
祠的后面,是一座占地甚广,楼舍十余栋的大宅。一个黑影像幽灵似的,从北面大宅接近。
城中三更以后,按理已经没有人在外游荡。可是,今晚不同往昔,街上经常可以看到匆匆而
过的行人。在重要的街道皆设有栅门,三更后关栅,不许人通行,即使更夫也不许越境。但
今晚栅门半开,公然允许行人通过。总之,今晚一切反常。杨五爷的宅院中,大门没掩上,
四名大汉在外面警戒,接待那些来去匆匆的人。从北面接近的李王,早已看出今晚不寻常,
猜想必是杨五爷与侄儿杨巡检,连夜分派徒子徒孙走狗帮闲打手,缉拿他和逃官沈仲贤。他
伏在一条小巷口,心说:“我得捉一个人来问问宅内的情形,以免浪费工夫寻找。”真巧,
从南面来了三个人,行色匆匆,鱼贯而行,他等对方通过巷口,立即衔尾后跟,天色太黑,
而他的脚下又轻如灵猫,三个行人毫无戒心,竟然不知身后被人盯上,仍然匆匆急走。看光
景,那是从杨宅出来的人。他猛地伸手一勾,勾住了最后一人的脖子,锁住了咽喉,尽量将
人向上提。他的身材高,被锁住咽喉的人比他矮了半个头,人被锁住向上提,双脚便离了
地,绝望地挥舞手脚,却发不出声响。他无声无息地退入巷中,将人向墙角下放倒。那人久
久方清醒过来,吓傻了。想叫,咽喉扣住一只巨手,只消用上一分劲,他保险叫不出声音
来。想挣扎,不可能,一条手臂扭至肩上方,手掌被反扭,稍一移动便痛彻心脾,不动为
妙。李玉蹲在俘虏身侧冷然问:“阁下,你要死还是要活?”
“要……要活。”俘虏嘎声叫。“要活就说实活。老兄,刘五是你的什么人?”
“是……是在下的……的……的师父。”
“你师父有几位徒弟?”
“有……有三十二位,五位是女的。”
“喝!真多。你师父今晚是不是大请客?”
“不是,他……他刚从府衙回来不久,辛命协助京师宋的大……大人,捉……捉拿要
犯,派我们到……到各处做眼……眼线。”
“他目下在何处?”
“在……
在书房。”
“喝!你师父还有书房?文武全才,了不起。”
“家……家师的书房,是……是接见宾客的地方,他……他不认识字。”
“哦1原来是装幌子点门面的。老兄,今晚有什么贵客?”
“没……没有。”
“书房里还有多少人?”
“有……有西街的几位朋友,都……都是武……武馆的师……
师父。”
“谢谢你,老兄,你睡一觉,醒来大概天快亮了。”
“噗”一声响,李玉一掌将这家伙劈昏,将人塞在隐蔽处,出巷而去。府城大户人家的
房合格局大同小异,很好找。他象一头灵猫,穿房入舍毫无阻碍。宅中毫无防备,他如人无
人之境。书房中,杨五爷未佩带雁翎刀,杨巡检也穿了便服,未带兵刃。书案两侧的交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