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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推开门进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了小恩背后,两手一拍椅子靠背,笑里藏刀问:“聊什麽呢,这麽高兴。”
这笑容难免带点危险,小恩抿着唇,连忙把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勤。
似乎是对这样的回答表示满意,陈木手一扬,一张钢琴弹奏的票顺势落在了桌上。
小恩拨浪鼓似的脑袋立马停了,直勾勾盯着这票上的名字,又转头看着陈木,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老...老师!”
陈木拍拍小恩,示意:“你下午不是休息吗?正好收拾收拾,晚上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你偶像的钢琴演奏了。”
“真是给我的!”小恩不断拿起票,反複对着灯光确认这梦一样的场景是否真实。
“去吧,不仅是今天带饭的事,以前你也帮了我不少。”
“啊啊啊啊,老师!我太爱你了!!!”小恩感动的站起,伸着双手就要扑向陈木去亲。
“喂喂喂!”陈木狼狈弯腰,拿手挡着脸,“赶紧滚蛋,不然我要收回票了!”
此话一出,小恩饭都顾不上吃,一溜烟就关门跑路了。
“现在这小孩!”
陈木直起腰骂,无奈叹口气终于顾得上问许愿安:“能吃的习惯吗?不习惯的话凑合吃点,一会带你出去吃。”
“能习惯,谢谢你专门给我带的饭。”
“至于这麽客气吗?阴阳怪气的。”陈木去拉边上的椅子,顺道别她一眼。
许愿安坐在陈木对面,莞尔重複:“这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陈老师。”
搬动的椅子从手里溜出,刚才还没什麽感觉的陈木,现下直接热到了耳根:“你你...别乱学这种称呼!”
许愿安半歪着脑袋,不置可否。
“真是活祖宗!”陈木摇头笑笑,把许愿安边上的吃了一口的盒饭扯过来。
“诶,”见她要吃,许愿安下意识伸手阻止,“那盒饭我刚刚吃了一口。”
“哦。”
陈木不仅没听,还夹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慢慢吞下后才抽空分许愿安一个眼神,问:“所以呢?”
“....没什麽。”
许愿安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她们早已经亲了八百遍这件事,心虚的埋头扒了口粥,暗自祈祷心眼不大的某位不要反应过来这件事。
然而事与愿违,越是担心的事就必定会发生。
“扣扣!”
陈木敲敲桌面,歪头瞧着许愿安,郑重其事的提醒:“许愿安,你应该知道我是你对象这件事吧。”
“当然知道。”许愿安汗颜,默默给陈木夹了个西蓝花为其顺毛:“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转移话题的手段过于低质,甚至比陈木自己还要差上一大截,陈木嚼着西蓝花,脑瓜子转了一圈,借机蹬鼻子上脸。
“中午有事吗?”
问题来的过于突然,陈木的表情也不像有好事等着。
许愿安挑着食盒里没什麽区别的绿色蔬菜,谨慎看陈木一眼,答:“不一定。”
“那就是没事。”
“.....”
“你又想去哪?”许愿安无奈。
陈木留了个心眼,戳着碗里的米饭,掺杂点玩笑道:“想去哪里就能去吗?”
“想去...”许愿安犹豫一霎,还是应:“就能去。”
对于许愿安来说,出门和在家,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迈出门的那刻。既今早出了外面,那不管再去任何地方,也无非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罢了,影响不大。
陈木点点头,关注着许愿安的面色,握紧竹筷缓慢道:“那今天下午,白晨的老师...”
筷子落在平放于碗口,敲下不易察觉的声响,许愿安只是把身子朝后靠了靠。
陈木心咯噔停了两秒,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夹了口菜,像唠家常一样边吃边道:“白晨的老师下午难得有空,我们也正好在医院,要不给你挂个号,一起去看看。”
许愿安垂着眸没回答。
“去吗?”过了一会,陈木又追问。
“才解封,你就要把我推去治疗。”许愿安这句话看似正常,没什麽起伏,但这才是最大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木卡顿,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按照她从前对待任何病人的想法,许愿安正在好转,趁热打铁找医生进行进一步的治疗方案本就是没错。可许愿安轻轻的一句话,似乎把陈木说成是那种太过急功近利,不顾忌二人情感的人了。
比之陈木的焦急欲解释,许愿安却是异常平淡的喝了口水。
“你故意的,”陈木忽然哭笑不得的叹口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相处了这麽久,陈木作为一个有意无意就偷瞧许愿安的普通朋友,早已知晓许愿安的一些小动作代表着什麽,就比如刚才的喝水代表着她正在掩盖其心虚,而现在下意识用食指磨磋杯壁的动作,则是强装严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