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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没去没去。”陈木回的极其敷衍,还抽出手拍拍许愿安肩膀当是安慰。
“.....”
“我回屋了。”许愿安待不住了。
“大白天的,你回屋干嘛?”
“补觉。”
这理由在往常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不适用于两人都有些睡过头的今天。
“我们不是才醒没多久吗?”
“.....”
“不用你管!”许愿安加快步伐离开。
陈木在后头笑的开怀,浮于表面的笑渐渐随着许愿安回到屋内的身影一起消失,然后翻开手机,打了通电话。
一些事情需要解释清楚,一些事情更需要让长辈清楚,并理解。
“是为了什麽?”陈峰不太理解现在年轻一辈的想法,也就这麽问了。
“我们那时候闹了点小矛盾,有一段时间互相都没有联系,可能是...”陈木默了会:“可能是想见我吧。”
毕竟这也是陈木曾经的想法,只是她没有地点可去,世界各国,天高海阔,没有任何準确的地点,更是无法追望。
“朋友之间闹点矛盾很正常,阿木啊,你...”陈峰似乎依照着这次的事件话题再次摸到了点边缘的禁忌,却又不敢触碰,措着辞希望掩盖。
“爸,”陈木仰头面朝阳光,非要直戳戳的掀开湿布,把剩下的这点潮闷给彻底晒透:“妈和你说过我喜欢过女孩吧?”
陈峰紧握着手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这些年自同性可婚的法案通过,陈峰确实见过不少朋友或亲戚家的孩子女女男男的凑对结婚。可见过归见过,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又是另一回事,陈峰和大部分偏向传统的家长一样,更希望自家孩子以后找个男生,生个孩子,未来有个依靠稳妥些。
“说过,但那不是过去了吗。”陈峰的声音很小,像是压着块沉沉的石头,是即使曲丹秋做过很多措施也难以撬动的坚石。
“没有过去,不会过去。”陈木低头笑笑,一瞬间仿佛倒退了十岁,犹如当年年少青春的模样,青涩而坚定的向自己的父亲介绍自己喜欢的女孩:“我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叫许愿安。是你高中见过两次的那个女孩,是你在小区门口偶遇到的女生,也是刚才一起和你们视频过通话的那个人。”
比起拐弯抹角最后拖延成大伤的避讳行医,久病成疾,陈木向来喜欢直接了当的割肉刨骨,一次性诊治个彻底。
可这样的直接,对于老一辈人是颇为难以接受的。
“哦...”陈峰干涩应着,他心里有过準备,可那只是有过,真正摆到台面上了,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
“爸。”陈木深吸口气,她很少吐露感情,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也不吝于吐露真情:“我没开玩笑,我很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这麽多年,再没有别的人更能让我这样喜欢的了。可能你会觉得...”
“好了。”
陈锋抹了把脸擡手制止,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倾听小辈爱恨情仇故事的详细全集,去做到所谓感同身受。他只能无可奈何的屈服,像无数家长对待孩子有了爱人后那样道:“疫情结束后,有时间带回家正式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吧。”
“好!”陈木情绪瞬间高扬了起来,瞬间卸下心防,道:“爸,我爱你!!!”
“混小子!”陈峰气笑:“现在才爱你爸是吧!”
“没有没有...”
解决了心中一大问题,陈木挂了电话,轻松转头....
许愿安堵在陈木身后,平静过头的眸中孕着难以分辨的情绪,不知是何时到来。
“怎麽出来了?”
不知道刚才那半是表白的话语有没有被听见,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特别忙,陈木边问着边去旁边倒了杯水。
“和你一样,出来倒水喝。”许愿安不动声色跟着陈木走,翻了个杯子同样倒水。
两人离的很近。
陈木哦了声,余光瞟着许愿安喝水,除了略微起伏的脖颈外,实在瞧不出有什麽其他不对,倒是心思因为上面那点显眼的红印开始越来越偏。
随后,那点红很快变成许愿安清澈透明的目光,她赤裸裸的回望,停顿了好一会,在日複一日的平常声音里朝着陈木抛下一颗惊雷。
“给我点时间吧。”
陈木一愣神,五指微松,不算沉的水杯忽然从掌心脱落,应声落地,炸裂于白瓷地面。
相视间,满地的玻璃残片无人在意,而心中的某片残缺,即将圆满。
可能是许愿安那句话分量过大,导致答案还未出现,陈木已经开始殷勤起来。虽然态度神色都和之前差不多,但万事太过...事无巨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