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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二层,四层,六层,十层。

即使用不了里面的电梯,陈木实际速度恐比电梯还略胜一筹。

到达1015,她停下,半弓着腰望着与白晨发给自己手机里别无二致的门牌号。

不论一路多麽焦急,心底疑问有多少,无可否认的是,站在门口的陈木竟然在临近关头的敲门这一秒,迟疑哑火了。

无非是在乎那点可笑的颜面,这时候还在乎那点可笑的颜面。

察觉到自己荒唐行径的陈木摇头一笑,敲门:“许愿安?在吗?”

“许愿安?”她的心微微提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砰砰砰!”又大声喊,“许愿安!在吗?开门?”

原本陈木对白晨的说法半信半疑,毕竟手机打不通对于惯用静音的现在人来说,根本说明不了什麽,说不準是没注意到,说不定是在睡觉?

但现在半天都敲不见一点声响的房内情况分明是不对,她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心又重新开始剧烈的跳,手也敲的更响:“开门,有没有人在家!”

绝对的寂静,安静的可怕。

陈木洩气似的对着大门狠踹一脚,立刻放弃敲门,马上去拿手机。短短几秒间心跟着混乱的思绪在急速颤着,连按个120这麽简单的数字,拨打电话这样的简单流程,都差点拿不稳那仅仅200多克重的手机。

“嘟嘟嘟...”

犹如一个世纪的倒计时钟声在陈木耳边敲击着。

来得及吗?

医生来了进得去吗?

门这麽结实需要再打个119吗?

这麽长的时间许愿安在里面撑得住吗?

转眼功夫脑中闪过万千想法,陈木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血红的浴池染满瞳孔,几近淹没人的神智。

“您好,请问有什麽需要帮助?”

终于接通,陈木梗着喉:“需要,我这边有人自……。”

“咔滋。”

门把手弯下,门就这麽滑稽的溜开了道口,悲伤的空气骤然凝结。

“喂,请问您刚刚说的什麽,这边没有听清,麻烦重複一遍。”

“.....”

自杀两字就这麽干硬的卡在陈木喉咙,不上不下。

她悠悠望着开门人,强行停滞的情感让她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找寻了半天的主人公就站在面前,身上裹了件浅灰色浴袍,拿着白色毛巾不紧不慢擦拭着自己还在往下滴水的长发。

比起轻生,完全是閑暇泡澡后被人强行打断的懵懂,和自杀一点搭不上边。

电话那头还在问个不停,陈木听自己的发声都像是外太空传来的,遥远而包含着尴尬:“额,不用了,谢谢。抱歉,嗯,是我搞错了,暂时不需要,对。”

一个人在什麽样的境地下才会表现出如此灵肉分离的状态?

才打开门见到的就是眼眶微红,唇色发白的陈木,腿上,袖口还夹杂着不知道哪滚来的杂草和泥巴,一本正经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歉。

许愿安简单扫视,即便不太理解为什麽会出现这幕,还是把门打开些示意她进来:“先进来吧。”

薄薄的汗水糊在额头,背部冷汗连带着将里面那件T恤一同浸湿大半,时间缓缓划过依旧难以将其风干。冰凉的黏腻触感终于传达进脑袋,陈木拿着许愿安递过来的纸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神情是难得的无所适从。

大惊过后,浑身都算不上舒服,也算不上清醒。

许愿安没多久从里屋出来,提着一个看起来像小药箱的东西蹲在陈木面前,朝她伸手:“手给我。”

直到微凉的碘伏药水轻轻摩挲在手掌伤口处,陈木才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手磨破了。

什麽时候?

是翻墙摔倒的时候弄伤的?

自己怎麽没发现?许愿安又是什麽时候发现的?

不对,都不是关键。

陈木想起刚刚自己那小题大做失控的模样就一阵头疼,用没受伤的左手按着太阳穴,略微扭捏:“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接....是在忙吗?”

许愿安手上的动作停滞两秒,想起自己手机还在卧室,霎时明白过来陈木火急火燎过来的原因:“在泡澡,没带手机。”

“这样啊。”陈木木讷点头。

“嗯。”许愿安利落打个结,站起,“好了,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

陈木不太自然的咳嗽两声,把手缩回去,没多看就随口应:“挺好的,谢谢。”

许愿安问:“找我有什麽事吗?”

“什麽?”陈木假装没听见。

这招显然对许愿安没用,她耐心重複:“我说,来找我有什麽事吗?”

“嘶。”陈木这回有心思去看手上的伤势了,轻晃着包扎好的手掌试图岔开话题:“是不是包的太紧了?有点疼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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