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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什麽负担的陈木登时想起之前她们的谈话,以及许愿安说会为了自己留下来的屁话。
她像炸了毛的猫似的一颤,当即不过大脑道:“你考你的,别管我有没有把握。”
话罢又指着许愿安严肃强调,“正常考试,不準发挥失常!”
许愿安闻言一滞,她本想解释说以自己的能力,无论在哪个班级学习效率都差不多。但看到陈木这个负担极大的状态,也只好先按下不表。
许愿安短暂的沉默让陈木察觉自己失态,她又小声往回找补:“反正你正常发挥就行了,在哪个班级都能一起玩,又不是绝交了。”
要补的科目很多,陈木之前缺的课可不少,短暂的补课效果再大也不能一步登天。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一不想做拖人家后腿的死秤砣,二不愿做拉人家下水的烂菜帮子,自然是让人家能考多少算多少,越高越好。
许愿安倒没想这麽多,听后单纯凝视着陈木应:“好。”
三天期末考快速流逝,不知是为了下学期的分班也好,还是真如致知高中表面所说的秉持着所谓不攀比的教学理念也罢。
总之,今年期末考的成绩排名不予公开。
老陈头宣布完这个消息,台下的反应大部分都是高兴压过难过。毕竟对于成绩一向不高的十八班来说,不公布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以过一个完美的,合理的,不因成绩被家长斥责的长暑假。
这本应该是所有差生喜闻乐见的事。
唯独陈木是例外,她的反应比班上的大部分人都冷淡的多,以往轻柔无害的眉锋浅浅绷着,面上连稍微大的起伏都没有,唯一的动静就是纤细指尖上不时滑转的笔。
没有情绪就是最大的情绪,许愿安静静想。
没等她没分析清这低迷情绪的来源,陈木已经注意到,提起笑问:“怎麽了?”
许愿安摇摇头,说不出什麽。
她只是感觉,陈木兴致不高,所以挂起笑时那种浮于表面的客套尤为强烈,让人难以亲近。
为什麽不高兴?应该不会是为了成绩。
台上老陈头说完就开始宣布暑期放假期间布置的各项作业以及暑期外出游玩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没多拖沓,简单说完就做最后的例行总结。
“大家暑假期间要注意安全,到家时记得在群里发个已到。”
“好!!!”
这声应的倒是响亮,这群皮猴!
老陈头指着大家,补:“别应这麽快,都给我记得把班级卫生打扫完再走!”
“好!!”
又是一声嘹亮的应和,果然只要不让学生们上课,干什麽都是好的。
老陈头无奈摇头笑笑,对许愿安招手:“愿安,来,你出来一下。”
陈木也在这时开口:“一会...”
“嗯?”许愿安半起身,率先捕捉到陈木才道两字的话。
陈木努努嘴,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事,你先去老陈头那边。”
许愿安对陈老师叫自己出去这件事没几分惊讶,她先认真看了两眼陈木确实没有勉强的意思,才沉稳嘱咐:“你等我。”
陈木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愿安,这次单独叫你出来,主要是想谈谈关于你这次期末考试的问题。老师一直在反思,是不是最开始分位置的决策有问题才会导致你现在的成绩结果...”
伴随着新事往来,一些旧事重提,似乎全天下的老师都喜欢这样。
但这些话,总带着些有色眼镜。
以前的她没去注意,现在听来,却格外刺耳。
许愿安心里排斥着,渐渐的,任由那些俗常的指教话语都如飞鸟于耳畔略过,落不进实处。透过窗外的豔阳,她眯起眼不合时宜的想,这时候班上的人应该已经开始大扫除了。
“今天班级大扫除,就由杜文栋同学一人包揽,大家该走都可以走了,回去踏踏实实的过个好暑假。”
林里这段夸张的威压要是让陈木班上的任何一个不受管教的刺头听到,都是要骂一句你到底在装什麽啊?
但这是在遵纪守法的一班,所以林里此言一出,即使班上有人神色犹豫,也都因畏惧而犹豫不敢出头。生怕下一个导向的靶子就变成自己,毁了多年辛苦积累的学业。
他们相互对视,默契作视而不见。
群衆的默不作声在无形中形成了某种导向,杜文栋甚至在这种全班诡异的沉默中想不出什麽反驳的话,只能咬着牙根:“林里!你别太过分了!”
林里笑着伸手,轻扫了两下杜文栋肩膀上虚无的灰尘,在她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中,单让杜文栋去打扫卫生这点简单的事,根本称不上什麽大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