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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受伤回来养伤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居国外。我这次秋招的工作,在工作一年后有转任欧洲区域的机会,这就是我一定要考上它的原因,等一年期满,我就和他一起到欧洲去生活。”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以后都不会再分开。”
“可能,结婚的确需要很多深思熟虑,这些东西慢慢去准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等不了了。”
“我不想和他分开了。”
“哪怕只是两个红本子,哪怕前面还有很多未知,可能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同,我们也会吵架,也会发现我们并不合适,但是从此以后,我永远是他在法律上被承认的亲人,与他有关的每一个决定,我都可以参与,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我们都是彼此第一顺位有权利参与的人。就算将来过不下去了离婚,他的婚姻状况也是离异,永远都会有着我的名字,他的人生从此以后都没法再逃过我。”
“我想成为他的亲人,余生都和他有关的亲人。”
他有一颗敏感却脆弱的心脏。
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很害怕失去。
他在爱的面前是无尽的自卑。
与他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关,他的所有正面人格都是被打压的,乐观、自信、坚持、占有,全都在一句句否认里被摧毁,唯一庇护过他的那点爱,最后也丢弃了他。
他每一次握住她的手时,手掌心都是不安的凉。
想听她说爱,又害怕自己不被爱。
他像是她小的时候从床下拽出的那只脏娃娃,被丢弃很久了,不再渴望被拯救了,所以任由自己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
要一遍一遍地把他清洗干净,一遍一遍地把他抱在怀里,他才敢相信自己的破破烂烂真的也有人爱。
他是不想再次被丢下的,可是如果你说不想要他了,他也默认自己只属于你,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等着你还会回来,把他带回家。
她原本不明白,可是他眼睛受伤了,失明了一段时间,以为不会再治愈了,他明明很想她,可是什么都不敢告诉她。
他以为自己破破烂烂的,就不会再被抱了。
像个笨蛋乖小孩。
在说出和他结婚的那天,他的回答依旧是沉默。
就像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犹豫地没有同意,可是去牵他的手,他也没有抗拒。
现在已经明白了太多,所以即使他沉默着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缠着他非要谈这件事,而是直接把婚姻登记的预约填了,假也请好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带他一起到了民政局,他乖乖地被她牵着手。
他的眼睛还碰不了光,出门戴着特制的眼镜,只在拍照的时候短暂摘下过眼镜,一路上被许多人频频回头看,都觉得他是个盲人。
可他好像都没有注意到。
转头看他,他才回神似的给一点回应,手掌微微握紧,因为紧张而僵硬,都是粘腻的汗,视线却一直在看她。
好像一只紧张兮兮跟着主人回家的流浪狗,才被雨淋过,又可怜又听话。
结婚证拿到了,她把两本都给他,“放好,不要弄丢了。”
她的包背在他的身上,他乖乖嗯了一声,拿过来放进包里。
才放好,立即过来牵她的手,生怕一秒钟就被丢开。
回到家里后,他也一直抱着她不放,亲他摸他都很乖。
她的这学期很忙,熬夜通宵都是常事,溪谷别墅离学校很远,她没法每天都去看他,但是给他发信息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他都很听话。
半个月后,复查的结果在好转。
他没有再住在溪谷别墅,而是住回了他自己的单人公寓,这里离学校近。
', ' ')('照顾他的阿姨有些担心,因为他受伤以后的消沉很让人不放心,连吃饭喝水都没有意愿,如果没有人叫他,他就一个人躺着一整天。
阿姨给李斯舟打了电话,说着:“那孩子伤还没好,又不会照顾自己,没人管着哪里放心得下。”
电话里,李斯舟听了情况,笑着让阿姨别担心,“他会照顾自己的,因为以后有人管他了。”
搬回他的公寓后,她白天在学校,他在家里收拾着东西。
他把床单被褥都换过了,窗帘也买了新的,床头放着可爱的娃娃,这个冷清得像他孤僻世界的公寓,被他一点一点换成了她会喜欢的样子。
然后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如果很晚了,他会给她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然后他会去学校接她,陪她一起回家。
深夜静悄悄的冬天,路上没有什么人了,她搂着他的脖子跳上他的背,他搂住她的腿把她背起来。
他做饭变好吃了。
她每次累完一天回去还要写论文,他会去给她煮宵夜。
她这段时间忙得没日没夜,指甲长了都没注意,一脚踢在床脚痛得眼泪都渗出来了,幸好穿着棉拖鞋,隔着绒毛,只是一阵肉痛,没有受伤。
但她撞痛的时候真的表情挺惨的,陆辞以为她受伤了,握着她的脚看了很久。
疼劲儿过了,他握着她的脚给她剪趾甲。
到他复查的日期,她会挪出时间陪他一起去医院。
他的恢复一步步好转,现在看东西都没有重影了,但仍然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大光圈,出门要戴着眼镜,每天按时上药,注意保护。
其实她来陪一趟也只是陪着,帮不上什么忙,陆辞知道她忙,抽出时间不容易,跟她说不用陪他。
他很懂事,可是她知道不陪他还是会失落。
她挪出时间陪他一起去复查,她捧着他的脸说,“我们现在是家人,你要去医院,我当然要陪你。”
她问过他,为什么床头沙发柜子里都摆满那么多娃娃。
他说记得她喜欢娃娃,高中的时候,她抓娃娃时笑得很开心。
他在尽力地把家里的一切按照她喜欢的来布置,他以为她很喜欢娃娃。
最中间的娃娃是只小猫,她认得这个小猫,是几年前一个风靡全球很火的娃娃,市面上连仿品都卖得很贵,正版更是卖断了货,高价也难求。
她问陆辞怎么会有这个娃娃,这是几年前火的娃娃,现在风头已经过去了,显然不会是现在去特意买这么一个娃娃。
如果是几年前买的,他也不像是喜欢娃娃的样子,不太可能去买一个很难买的娃娃。
他说,“以前做活动送的。”
她更不解了,“这个娃娃买都买不到,什么活动会送?”
他抱着她好一会儿,“反正送的。”
她正要追着他问,还没开口,他埋头在她肩膀里,“我才不说,说了你又要欺负人。”
“?”
他这样,搞得她像是什么坏人一样。
她一副还要问的架势,他又先一步开口,“困了,想睡觉。”
她怎么突然觉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人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了解自己,怎么她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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