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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温国川来不及收拾她,把她丢开,急忙搀着赵阿姨回房间休息。
等头没有那么晕了,她才摇晃着扶着墙壁,走到厨房,打开冷水,冲洗着自己烫到发红的手臂。
一遍又一遍。
直到温度冷却,痛觉冰冷。
她拧上了水龙头,水流停止了,只有滴滴答答的水滴落下。
听到房间里出来的脚步声,那一刻心跳忽然停止,眼前晃过的是温国川刚才恐怖扭曲的脸,如果不是要先扶着赵阿姨休息,恐怕下一秒拳打脚踢真的会砸到她的身上。
温国川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厨房的玻璃窗上映着他的身影时,她的胳膊上也本能地爬满了恐惧的鸡皮疙瘩。
手臂上被汤盆砸中的痛觉还没有消失,冷水不能缓解颤抖,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胳膊往下流。
脚步声靠近了。
她下意识地从挂钩上取下来搟面杖,用另一只力量能够使用的手握住,偷偷藏在身后,转头看着温国川靠近的影子。
七八月的南城被暴晒在高温下,在全国各大城市的高温排名居高不下,人站在马路上仿佛会随时融化成泥。
在这样的高温里,为生活困苦奔波的人仍然抹把汗水就拼着命。
“373号单。”
外卖骑手一身汗水热气地冲进来,说着自己的单号。
温雪宁从桌上找到外卖递给他,骑手看了一眼没错就匆匆冲出门口,骑着车就赶着送去外卖。
而店里的单子还忙碌不停。
在这样的高温酷暑天,冷饮店的下午正是生意最忙碌的时候。
单子爆满,外卖一单接着一单,到店的客人也几乎挤满了不大的奶茶店。
一杯又一杯的奶茶,连去看每杯的配料都来不及,只能靠着烂熟于心,茶底、加料、封口,每一步都熟练得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手肘和关节因为无数次机械地摇晃而疼痛。
蹲下去拿奶茶杯时,膝盖痛到差点没法站起来。
缓了一会儿,她站起来,继续一杯又一杯的做着奶茶。
店里休息三班倒,这样机械地忙碌了两天后,终于得来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休息。
她收拾好东西,打扫完奶茶店,换了衣服从打工的奶茶店里出来。
夏日的高温还没有下去。
即使已经是深夜十点,热气缭绕也能把街上的游人蒸干。
她这个时候才有空拿出手机。
一边往家走的路上,一边翻开微信,翻看一遍断断续续的聊天记录。
她加上的联系人不多,她整个高中都在埋头苦学,跟班上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同学的交集,因此毕业后连联系人都没加多少,只有几个班上人缘好喜欢交际的人礼貌性地跟她加了个好友。
会联系她的人,只有陆辞。
但是和陆辞的联系,也少之又少。
在高考完没多久,陆辞给她打电话的那天,她没有接到。
等结束后,她才回陆辞信息,那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她佯装冷静地问他什么事。
陆辞倒是没介意她怎么没接电话,直接有事说事,“出来唱歌。”
他发了个定位,是个歌厅。
他接着又说,“都是班上的人,还有陈叙,你都认识。”
她坐在社区居委会的调解室里,涂着身上的淤青和伤口,只能回他一句去不了。
', ' ')('陆辞没多问她原因,她无比庆幸着,陆辞并不是个刨根问底要探究隐私的人,如果她的难言之隐说不出口,他就不会再问下去。
于是整个暑假过去了,陆辞都不知道她的的暑假是怎么度过。
她在和温国川打到惊扰邻居报警,在社区居委会调解的那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证件和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陆辞曾经给她抓的娃娃,只这么一件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不能再回去的家。
她先是住在几十块一晚的廉价宾馆,花了两天找遍了价格合适的房子。
大多数房东都不愿意短租,最后是租到了一间和两对情侣合租的房间,因为许多人都不愿意和两对情侣合租,房东一直没有找到房客,所以短租也同意了。
然后她又开始了应聘和打工,赚着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早起,打工。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唯一被陆辞大概察觉到端倪,是高考结束后唯一和陆辞见面的那天。
回学校拍毕业照的那天,许多人都已经染成了各式各样的发色,穿着与高考前截然不同的漂亮裙子,浑身上下都是得以自由后快乐的象征。
她穿着一件旧的衣服,甚至穿了件长袖长裤,在一众漂亮短裙的女同学中,把自己裹得又土又严实。
身上的淤青和红肿还没好,长袖长裤才能够全都遮住。
带着有生以来最狼狈的身体,站在一群光彩朝气的同班同学里,那天是她最希望自己灰尘仆仆、毫无存在感,拍完毕业照,拿了毕业证就匆匆离开。
那天灰蒙蒙的细雨,她从班主任手里拿了毕业证,从拍合照的台阶下来,就打算这样从人群里无声无息地离开。
但是在跳下台阶的时候,陆辞叫住她。
还是那个熟悉的,带着几分笑意的语调,很自然地叫着:“温雪宁。”
她的脚步本能地停了下来。
像蛾虫望向光,想见他只是一个本能。
四周到处都是欢快的声音,兴高采烈说着高考完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玩,买了新手机新电脑,性能怎么样,上了什么段位,漂亮的裙子,新染的头发,过段时间要去哪里玩。
闹哄哄,朝气蓬勃。
他就站在那片最明亮的光和热里。
可是身上伤口肿痛,在阴郁湿热的天气里,闷在长袖长裤里痛得发痒。
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回头去看陆辞,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脚步只在一瞬停顿后就继续往前走下去。
背对着身后的光和热,撑着伞挡着头顶的细雨,从人群中离开。
公交车站没有人,这个时间高一高二还在上课,而返校的高三都还在校内。
细雨稀疏,丝丝落下。
打了一会儿伞,感觉到外面的雨似乎并不大,她试着把伞挪开,然后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陆辞。
细雨蒙蒙的天空是灰色,他站在对面的奶茶店。
他侧身倚在点餐前台。
隔着马路和雨丝,她依稀记得,陆辞不喜欢甜食。
在陆辞要转过身的那一秒,她慌忙地把伞挪回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她握着伞柄等了很久,一切静得仿佛时间会因此静止,只有伞沿外飘着几缕轻飘飘的雨丝。
没多久,伞沿外出现少年白色的球鞋,再往上,小腿肌肉线条劲健。
递过来的手上,是刚刚对面那家奶茶店里的奶茶。
伞沿外,陆辞的声音:“热的。”
雨丝轻飘飘地划落,陆辞在下一秒把奶茶塞到她的手里,随之是他带着几分很轻地笑,说道:“这次不理人是因为什么。”
“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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