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愿把隐藏在生祠的主力派出来周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他必须不断增加压力,激怒生死一笔把主力投入。
袭击珠玉画舫,就是他增加压力的手段。五岳狂客的人,有效地供给他有关珠玉画舫的
动向消息。
两人出了街尾,向南折入小径,谈谈笑笑进入一座颇为雅洁的农舍,这是他今早才洽妥
暂时落脚的地方。再往南走,便是漕河的水道。
踏入厅堂,姑娘愣住了。
他却眼神一动,并没感到意外。
镜花妖扮成花信年华村妇,荆钗布裙别有一番素净的风韵。
“玄华,高小妹。”镜花妖笑吟吟娇呼,脸上漾溢着重逢的喜悦:“感到意外吧?你们
真走在一起了呢!”
高黛感到极端的困感,亮晶晶的明眸,涌起警戒的神色,转头向姬玄华注视,似乎想在
姬玄华脸上的神情变化,找出她的疑问和答案。
姬玄华曾经告诉她,两妖女不在徐州。
姬玄华安排镜花水月远走高飞,她那时也曾参与,两妖女表示远走徐州,逃避仇家追
杀。
而姬玄华向妙剑表示,织造署的人,该知道两妖女的下落。
又说,只有生死一笔才知道两妖女的下落。
自从送走两妖女之后,姬玄华在言谈之间,有意无意地隐约透露一些玄机,暗示知道两
妖女的动向。
现在,镜花妖竟然出现了。
她心中有了复杂的变化,直觉地对镜花妖生出强烈的敌意。
“老天爷!你没逃掉?水月呢?”姬玄华表现出热烈的欢迎情意:“这许久了,你居然
还在苏州逗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宝贝,也好,这几天我好想你。”
她听得背脊发麻,疑云重重。
农舍主人很知趣,一家老少躲到偏院去了。
“一言难尽。”镜花妖长叹一声,挽了姬玄华亲昵地在长凳排排坐:“船折入漕河口不
久,舱漏水舵断柄,一阵怪风吹断了桅,船来个底部朝天……”
“哎呀!水月呢?”姬玄华惊呼。
“不知道。她不谙水性,我也不会。我抱住一块破船板,漂到一条小汊河获救,风寒入
体,几乎送掉老命。你看,我是不是清瘦了许多?”
“皇天保佑,阿弥陀佛。”姬玄华正经八百感谢神明菩萨,随即恢复花花公子风采,大
手在镜花妖身上毛手毛脚:“呵呵!女人清瘦更为窈窕可爱,你是因祸得福呢!你等一等,
我先洗漱,再好好聚一聚。小黛,替我准备巾水。”
高黛本来要跳起来,她快要爆炸了,姬玄华的色迷迷举动,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展露,
她实在受不了,虽则她知道姬玄华与镜花妖,本来就有一段情。
正要发作,心中一动。
她与姬玄华根本不在一起,她对这家农家毫无所知,姬玄华却像是把她当成住在一起的
人,大大方方要她进屋内准备洗漱的巾水,怎么一回事?
她相当机伶,心细如发。
“是的,大哥。”她温顺地应诺,向镜花妖嫣然一笑表示打招呼,袅袅娜娜往后堂走。
姬玄华向镜花妖客套了几句,随后跟入。
“怎么一回事?”经过穿堂她低声问:“你在弄什么玄虚。”
“吞下。”姬玄华递给他一颗豆大丹丸:“随机应变,口风放紧些。”
“这……”
“请勿多问,随时准备应变。”
她有点恍然,有点毛骨悚然,也感到极端兴奋。姬玄华把她看成知心的人,正和她联手
对付镜花妖,她用不着担心姬玄华与妖女过去的一段情了。
她总算明白姬玄华往昔的言谈,涉及镜花妖的事皆另有用意了。
“有凶险?”她悚然问。
“知道有凶险,凶险就不足虑了。我会照顾你的,小黛。”
“我想,我能配合你。”她信心十足:“我们曾经共过患难,我好高兴,大哥。”
姬玄华挽住她的纤腰,默默地用力一揽,掉头进入厢房,把她留在原地发呆。
感觉中,姬玄华那尽在不言中的一揽,不但力道仍在,也余温仍在,一股暖流从心底涌
升。
“但愿他对我的用情,不是镜花水月。”她喃喃地自语,有点神意飞驰。
镜花妖显然已经来了许久,桌上有农舍主人替她准备的茶水。
厅堂并不大,摆放了一些小农具和杂物,穷苦的小农宅,根本谈不上什么摆设。门外的
大院子也是晒谷场,一些家禽家畜奔东逐北,看不出任何异象,附近不可能有陌生人逗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