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用力扯着那男人的耳朵往回走。
你他妈以后再敢碰酒试试!看我不抽烂你的猪脸!
唉唉唉我□□轻点!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摸了她一下
轻你妈!少他妈仗着喝多给我乱来!再有一次我就阉了你!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四周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江云识松了口气,多亏没真出什么事。她抬头看沈砚清正想说话,却发现他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沈砚清。她小小声与他商量,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紧紧绷起来,嗯。
回房间这一路都没有交谈。沈砚清似乎心情很差,像有气没地方撒,一进门就愤懑地解开领口两颗扣子。
江云识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给他,低声解释:他就是抓了一下我的手。
正想扇他巴掌,这不他就来了。
闻言,沈砚清极慢地咬了下后槽牙,拿着那瓶冰水猛灌了几口,然后走到餐厅拿了一包酒精湿巾过来。
带着情绪抽出几张后,撩起眼皮问她:哪只手?
江云识怔了怔,下意识到:右手。
沈砚清拉过她的右手,用酒精湿巾认真仔细地擦了一遍。手心手背,每一根手指,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全面到像是做手术前的消毒工作。
江云识整个右手凉飕飕的,心里却染上几分柔软。他垂着眼眸,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隐住眼底那些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沈砚清,可以了。已经很干净了。
他顿了顿,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打他,打坏了算我的。
说完想着对方五大三粗的模样,又觉得不妥,不,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报警也行。
想起那王八蛋说的话他就一阵恼火,刚才就应该揍他一顿,真是便宜他了!
知道他为自己好,江云识也不与他争辩,点点头应到:好,我记得了。
江云识自己也膈应,很快回房间去洗澡。客厅里安静一瞬,沈砚清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边,给李梵拨了一通电话。
八楼有个男人,身高一七五左右,身材壮硕,左侧嘴角有颗黑色的痣,人喝醉了,把他的房租退掉,现在就请他离开。
好的,沈总。
打完电话,沈砚清捏了捏鼻梁,也回到房间去洗澡。出来时江云识已经洗好,正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
要不要喝咖啡?
她转头,看见他换了身卡其色的家居服,斯文又禁欲,温和的样子跟方才判若两人。
不了,怕一会儿睡不着。
沈砚清弯弯嘴角,那就喝花茶怎么样?
她这次点点头,好。
江云识起身要去泡茶,被他阻止,我去,你选片子。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要一起看。她顿时纠结起来,不知道沈砚清喜欢看哪个类型的。
于是等他泡完茶回来,江云识还没有选好,他顿时乐了,怎么选个片子像要写赏析一样困难?
她抬起头,你喜欢看什么样的?
都行。
嗯,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一点没有参考价值。
沈砚清从她无语的表情里读懂她的腹诽,闷笑一声到:随便选一个吧,你摁遥控器我喊停,停在哪个就看哪个。
这样确实也是个办法。
好。
江云识点开电影那一栏,一边喊开始一遍按向下的箭头。沈砚清等了十来秒,停。
最终他们看的是泰坦尼克号。
这部电影讲述了身份差距很大的两个人的绝美爱情。江云识看过很多遍,每次看完对结局都感到堵心。
二十四年前的电影,现在看依旧很经典。这电影国内首次上映是一九九八年,但那会沈砚清才六岁。真正第一次看是二零一二年重映的3D版,一晃竟也过去十年。
江云识陷在剧情里,认真与他讨论:你说如果他们没有相爱,男主角是不是不会死?
沈砚清看她一眼,淡淡说:可他们已经相遇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男主角在去世前和女主经历的这一切可能是他这一生最愉快的时光。
江云识不是很同意,拿命换快乐?
你有时候很悲观。
你不如换个说法,我很实际。即便Jack不死他们顺利逃生,阶级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编剧设计他为救Rose牺牲,这样Jack会一直活在观众和Rose心里。如果逃出去,他们或许会被拆散,或者Jack因为各种原因再也见不到Rose,两人变成一对苦命鸳鸯。然后Rose经过岁月的磨砺对他的印象渐渐模糊,最后慢慢遗忘。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人,无论哪一种结局对他们来说都很残忍。
这些话说完,房间里变得莫名寂静,只有音响里传出的声音。
而沈砚清一言不发地望着江云识,那目光中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这时电影刚好演Jack到给Rose画裸体画的场景。作为一个医生,看别人的身体对江云识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此时此刻她身边坐着沈砚清,而他又是那么有存在感,让她忽然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沈砚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莫名产生一股危险的感觉。
江云识忽然不想看了。
我困了,先去睡了。
她起身想回房间,手腕却突然被沈砚清拽住。他用力一扯,硬是将她拉进了怀里。
沈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沈砚清忽然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瞬间位置互换,江云识就这么躺在沙发上,被沈砚清困在了身下。
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清晰的心跳慢慢乱了节拍。江云识如同困兽,无法挣脱。只有一颗心在疯狂地跳动。
呼吸窒了窒,她逃避似的转开视线。
沈砚清扯扯嘴角,手指捏着她下巴转过她的脸。
胆小鬼。他声音嘶哑地控诉着,你说过,愿意为我而勇敢。可如今处处在逃避。
江云识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深深吐出口气,我勇敢过,可是失败了。你可以看成我有勇无谋,或者天真过了头。
她咽了咽嗓子,因为压着情绪,胸腔起伏有些明显,沈砚清你有没有想过,在指责别人胆小的时候其实你是站在制高点的。我们的资本不一样,我没有你强大的底气,所以只能及时止损。
她后来变成了逃兵,可不代表她没有拼尽全力向他靠近过。
沈砚清看着她压抑情绪的模样,心尖涌上些微酸涩,你一口咬定他们不会在一起,是你看过这个电影,早已知道了结局。可人生不是电影,没有谁会提前知道事情的结果。有句话叫事在人为,不去做,不给自己机会,把好坏各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变成了百分之百的坏。对错过那一半的好结局何其不公。
他轻轻拢着她的发丝,似怜爱似心疼,一下一下不愿放手。
我明白你的顾忌,也知道你心里的结。如果你在意我们之间的沟壑,没关系,再深我都会把它填平。
他放开她,慢慢坐了起来,不想勇敢也没关系,你就在你的舒适区,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近你。可是江云识,你别总想着躲开我,也不许你真的放手。
这一字一句如同千斤巨石,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胸口。喉咙里仿佛有什么哽在那里,让她失去了语言能力。
沉默了许久,她狼狈起身,匆匆留下一句晚安,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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