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本来已经启动要走了,沈砚清看到江云识被男人缠上就让李梵停车,静观其变。
两人谈得似乎不太愉快,沈砚清想着送佛送到西,打算下车帮她脱身,却没想到江云识用了个擒拿的压腕自个儿挣脱了。
看到这,沈砚清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短短两天时间,江云识这个人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她的看法。
沈砚清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正吩咐李梵开车走人,却见那男人气急败坏地将玫瑰花摔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追了上去。
不锈钢刀刃在阳光下发出森冷的银光,沈砚清心下一凛,推开车门拔腿就冲了过去。
沈总!
李梵吓了一跳,顾不上给车子熄火,拉起手刹就追了上去。
江云识刚迈上急诊楼的台阶,身后突然传来陌生人的尖叫。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转过身
沈砚清正扭着周奇的胳膊,另一手臂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脑子嗡一声响,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江云识喉咙干涩,不自觉绷住呼吸,沈砚清,小心他手里的刀!
哐啷
刀应声而落,周奇奋力扭动着身体,双目赤红地瞪着江云识,女人都是嫌贫爱富的东西!贱人!贱人!
江云识深深地吐出口气,指尖微颤着给保安室打电话,然后快速报了警。收好手机不放心地询问沈砚清:你有没有事?
没大事,放心。
没大事
还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李梵惨白着脸叫了一声:沈总,你胳膊被划破了!
说着就想把刀踢远一点。
别动!
不要动!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李梵看看江云识,又瞅瞅自家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一点碰了凶器。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把周奇带走了。沈砚清跟着江云识去包扎伤口,过后也要去派出所录笔录。
怕李梵跟着进去后又絮絮叨叨,沈砚清干脆脱了西装丢给他,你在车上等着。
消息很快传开,都知道江云识刚刚经历了什么,倒也没人追究她迟到的事情。
江云识回办公室换了白大褂,赶紧去治疗室给沈砚清处理伤口。
他坐在椅子上,单手解开衬衫的袖扣,将袖子挽上去。
我来吧。
江云识拉了把椅子坐他对面,小心翼翼地将粘在伤口上的布料掀起来,然后执起剪刀直接将袖子剪开。
白色料子已经被血渗透,沾在手上黏糊糊的。江云识低垂着眼眸,睫毛轻轻颤了颤,看到伤口并不严重才算松了口气。
她摘用棉签蘸取碘伏为伤口消毒,声音发哑,有点疼,忍着点。
没事。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有点长,需要缝针。江云识将棉签扔到医用垃圾桶,低头看他,可能会留疤。
他们离得很近,沈砚清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自责。也许她在想,昨晚没喝多就不会跟他去了酒店,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江云识,这只是我在制服他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如果换成你,可能就不是缝针这么简单了。沈砚清声音淡淡的,却很是认真同她讲道理,我有助理有司机,并不耽误任何事。但若是你受伤,会影响很多病人的治疗。
江云识紧抿着嘴唇,很深很深地看了看他,而后低声说:先打麻药缝针,还得再打一针破伤风。
好。
沈砚清该是很忙的,这半个小时里电话响个不停。一只手拿着手机讲电话,另一只交给江云识全权处理。
此时江云识倒是希望他忙一些,分散分散注意力。再是承受力强的人,任人鱼肉的时候也要稍微做一些心里建设。
电话里秘书正在叫苦连天,因为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沈砚清,有人肯定又要借题发挥。而后得知他受伤,又在那端大呼小叫。
沈砚清说没有事,让他将会议延后便匆匆挂了电话。
公司里这些元老,都是跟在沈老先生身边几十年的人,算是看着沈砚清长大。即便他现在是沈氏的掌权人,有时也不免被当做小辈看待。
回去记得伤口不要沾水,三天后需要换药,你若不方便来,我尽量过去给你换。
江云识手法很利落,讲个电话的工夫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
沈砚清试着动了一下,大概是麻药还没消,没什么感觉,无所谓,实在没时间到时再麻烦江医生。
江云识点头,摘了手套去洗手,而后告诉他,去注射室打破伤风,我可能得去忙了,你自己去可以吗?
沈砚清似笑非笑,当然可以。
两人先后走出治疗室,江云识站在走廊里为他指明去注射室的路,而后郑重地道了歉。
都是朋友。沈砚清单手抄着口袋,目光柔和,好好上班,不要分心。
话罢径直去了注射室。
江云识看着他被金色阳光笼罩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其实没有印象里那样高冷。
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在别人面前摆出不可一世的姿态,可矜贵的气质和举手投足里自然而然的优雅,足以和普通人划开一道深深的分界线。
有的人不需要高高在上,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仰望。
.
沈砚清打完破伤风针去了趟派出所录笔录,折腾下来已经临近中午。
车上李梵问他是先回公司还是先去吃饭,没等沈砚清做好决定,李梵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方自报是沁泉酒店的大堂经理。原是今早客房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床上捡到一条铂金项链,坠子里镶着一对男女的照片,应该是很贵重的物品。
对方想征得沈砚清意见,是送过来还是如何解决?
沈砚清听罢,猜测应该是江云识落下的,便交代李梵让对方闪送。
待车子停在沈氏集团楼下,李梵刚解开安全带要跟着上楼,沈砚清却忽然改了主意。
你说那坠子里有张照片?
大堂经理是这样说的,一个模样清俊的男人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项链挂坠里会放照片,按现在这个年代看来应该算是一个比较老的纪念方式。但显而易见,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这条项链,对江云识都很重要。
沈砚清当即道:你去跑一趟,找个盒子装好,别给弄坏了。
作者有话说:
521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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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意撩拨
下午,沈砚清开了一个冗长的会议。海岛开发这个项目已经进行了三轮讨论,每次都是被沈屹南和沈思来两父子投反对票。
他们跟沈砚清不合这在公司里应该算众所周知的事情。沈老先生退位把CEO的位置交给长孙沈砚清,惹得二儿子沈屹南不高兴,仗着沈砚清根基不稳,搬到台面上跟他对着干。
上台一年,公司亏损大几个亿,再这么继续干下去,大家都要跟着你喝西北风。
沈砚清不紧不慢看他一眼,抬手示意秘书将资料呈上来。淡蓝色的文件夹,清清楚楚列着各项条目,单单亏损的项目就一眼看不到底。
啪
沈砚清将文件扔到会议桌上,文件夹顺着力道直直滑到沈屹南眼前,这是去年一整年的亏损清单,百分之八十都出自沈副经理,也就是你的儿子沈思来之手。
沈屹南面子有些挂不住,冷笑到:他负责的那些项目,根本是九牛一毛。上不得台面。
七个多亿,二叔可知道这是多少普通老百姓的生计?沈砚清后背抵着宽大的老板椅,瑞凤眼冷冷睇着他,如果今年沈思来负责的项目没有起色,那么他对公司的价值要重新商榷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沈砚清凌厉的目光睥睨在座各位,这是最后一次就海岛计划开会。商议阶段你们可以畅所欲言,但在我做决定之后,你们需要做的只有遵从。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