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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罗伊翻出急救包开始对伤员进行急救,动作快得好似一下从树懒变成了闪电。科林医生和安德鲁折返回去,又陆续送了几趟伤员。直升机的声音渐渐远去,波顿医生三人推着最后一波伤员进来,吵架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有这么严重的伤员,为什么把他放在那么里面?”
“因为伤重,所以先让他上飞机啊!”
波顿医生无语,对着勒罗伊的背影喊道:“勒罗伊,还有几个没处理?你不是学创伤修复的嘛,先来处理一下这个!”
勒罗伊正在帮伤员缠绷带,听到波顿医生叫他,转过身,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瞳孔微缩。
床上的伤员头面部二分之一被严重烧伤,只余一半头发,皮肤被毁形成焦痂,意识不清,由于创面疼痛,烦躁不安地扭动着。
波顿医生接过勒罗伊手里的绷带:“我来。”勒罗伊在原地呆站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给伤员肌肉注射了一针哌替啶,伤员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安德鲁站在烧伤士兵的床边,自责道:“我错了,我忘记应该先把重伤员送下来……”
“现在追责没用了,赶紧救人吧。”波顿医生帮手上的伤员包扎好伤口,“科林,我看这批人几乎都是炸伤,你去楼上看看手术室和检查室空了没有,空了把这批人全都送上去检查有没有内伤。”
“好。”科林噔噔蹬地跑上楼。之前就住在军医院养伤、围在烧伤士兵床边的一个士兵问:“他也是被炸弹伤的吗?”
安德鲁回答道:“对,我们这批都是西三能源矿的,西耶那的炸弹砸下来时,他是离的最近的。”
护士推开围观的士兵,挤到床边:“别聚在一起,给他点氧气。”围观的士兵们退的远了些,但仍关注着这边,不良于行的士兵们也坐在床上伸长脖子。
护士看到勒罗伊伸手探烧伤患者的鼻息,担心道:“他脸都烧了一半了,还能呼吸吗?”勒罗伊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鼻子,食指和拇指捏成一个圈,垂直于脸向前伸。见护士还是没懂,勒罗伊又指了指鼻子和咽部,护士恍然大悟:“哦!鼻咽管!”
护士对医疗器械收纳的位置很熟悉,勒罗伊给波顿医生递过来的剪刀消个毒的功夫,护士就把鼻咽管拿来了。
勒罗伊先拿管子测量烧伤患者鼻尖到耳垂的位置,剪掉超出耳垂的部分,护士非常有眼力见地打开润滑液在一旁等着了,她把润滑液挤到勒罗伊手背上,勒罗伊反复几次将鼻咽管的管子在手背上来回滑过,充分润滑,然后抬起烧伤患者没有被烧伤那半边脸的鼻尖,垂直面部将鼻咽管插入烧伤患者的鼻子里。遇到阻塞时,勒罗伊轻轻地转动鼻咽管,直至鼻咽管完全插入。
护士把氧气接到鼻咽管上,勒罗伊又指了指手背,食指和拇指捏成一个圈,垂直于手背向上伸。护士心急道:“我知道了。”勒罗伊还没比完护士就跑走了,等护士拿来碘伏、注射器等,勒罗伊无奈地指了指手臂,比了个2。
“两条啊!”护士无奈地又跑一趟。安德鲁在旁边都要急死了:“你能不能用说的,别老比来比去!谁看得懂啊!”
在旁边给伤员清创的波顿医生道:“他不会说话。”
“啊……”
勒罗伊并未抬头与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安德鲁对视,趁护士还没回来,拿起护士平时查房用的小板子,在纸上勾了几笔,接过护士手里的东西,同时把板子递给她。
护士看了一眼便道:“好。”随即麻利地开始测量烧伤患者的体温、脉搏、中心静脉压、外周静脉压、呼吸、血压、皮肤温度等。
安德鲁道歉道:“抱歉,他是我一起战斗的兄弟,我看到他这样我太着急了,求你快点救他吧。”
勒罗伊点了点头,熟练地建立两条静脉输液通路,控制输液滴速,防止心衰及肺水肿的发生。
护士把记录着数据的板子递给勒罗伊,勒罗伊快速扫了眼,顿了顿,拿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把纸给波顿医生看。
波顿医生眯眼看了那纸几秒,哦~了一声,对在旁边围观的一个伤了手、还能走的患者道:“去叫米哈伊尔来翻译勒罗伊的手语!”
那患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米哈伊尔是谁啊,我不认识,怎么找啊?”
有人插嘴道:“这名字一听就是塞尔泽尼亚人嘛!咱们军营也没几个塞尔泽尼亚人,你看脸找长的跟咱们阿佧人不一样的,然后问他们谁会手语不就能找到了吗。”
那患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勒罗伊右手握拳,模仿剃头的样子,从额头剃到后脑勺,一个伤员翻出了他平时给自己和战友们剃头的剃头刀给勒罗伊。烧伤患者半边头发已经烧没了,勒罗伊把靠近焦痂的一圈头发剃掉,擦洗创面周围的健康皮肤,以无菌生理盐水冲洗创面,轻轻拭去表面的污染物,仔细观察起烧伤患者的伤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