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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麽意思?黎温终于不装了,要斩草除根了?”阮爷环视一圈,冷笑道。
“你老爷今天这麽做了,明天北邦军就能沖进来把他干了!”陈爷站起来,黎海只是盯着他,右手慢慢地移向了挂在腰间的配枪,见到对方因为压力慢慢坐下来,他才斯文道:
“前几日,我们抓到了一个奸细。”
闻逐华一下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细腻且手掌较小的手握住了,黎玉侧头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闻逐华知道是自己失态了,借着这个机会,他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并对黎玉说道:“阿姐,我有点饿了,想回去吃烤派。”
“别急,马上就好了,到时候阿姐亲自做苹果派给你吃。”黎玉摸摸他的头,两人就像是亲密姐弟一般。
这时候台上的灯光暗淡了些,黎天继续道:“这个间谍供出了许多消息,自然,今天主人想让在场的所有家主见见他。主动交代的,家人无恙,各位请好好想想家人。”
他向在场的所有人绅士地鞠躬,台下的嘈杂声音因为他的动作马上停下,直到他下台,灯光更暗了一些,一束射灯照在了高台上,如同欢迎马上要盛大登场的明星。
闻逐华听到了铁轮滚在木板上的声音,从高台的一遍,有一块正方的铁板被推上了高台,铁板下垫着木头轮子,除了推铁板的两个士兵外,铁板上还挂着个人。
说是人并不太準确,闻逐华更愿意称呼那是肉片并着骨头,这个明显是男人的人穿着惨白且有许多破洞的薄衣服,从破洞内能看到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南邦这种高温下,伤口十分容易化脓,然而他的伤口仍然干净,有人一直在为伤口消毒,并且挖干净新长出来的肉芽。
就是为了让他更加痛苦,囚犯的手腕、脚腕被铁链穿过挂在铁板上,头发却理得很干净,整张脸面无血色,头斜靠着铁板。
是老狗,或者说是瘦脱相的老狗,他们真的抓到了他,并且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地折磨。
闻逐华浑身肌肉已经绷紧了,这出于他本能的身体反应,即使在他的强大意志下也难以去抑制。
是的,他在恐惧,他因为老狗遭受的折磨而恐惧到浑身颤抖,冷汗浸满了背,闻逐华死死盯着台上的那被射灯对準的男人,脑海中想到的却是老狗在戏馆见面后,佝偻着离开的背影。
“这好像是个黑市商人吧,居然是他!”陈爷眯起眼睛看了会,震惊道,他对周围人指指这个人,“这人经常在城外晃悠的,带着个□□镜,要不是这个下巴我还真认不出来!”
“看来陈爷和他很熟悉,为什麽刚才没说这个?”黎玉对不远处的陈爷点点头,对方回道:“像他这样的浪人我一天可以见到十多个,难道还一个个说?”
“各位请安静。”黎天走上台,见到诸人安静下来,将手中的针剂扎进老狗的脖颈,让它更快发挥作用。
老狗痛苦地皱起眉来,闻逐华见到他不由自主张开的嘴里面甚至没有牙齿,滔天的愤怒在这一刻融化了他所有的理智,黎玉正拿着杯冰的柠檬汁在喝,随手将柠檬汁泼了闻逐华一脸。
“哎呀,没拿稳,抱歉哦弟弟。”黎玉连忙拿出帕子帮他擦擦脸上流的到处都是的黏腻果汁,又捡走卡在衣服上的冰块,长指甲狠狠地在闻逐华后脖颈处掐了块肉。
闻逐华已经清醒过来,他刚才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去救老狗,一旦他沖动了,那麽黎玉和他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谢谢姐姐。”闻逐华顿了顿,诚挚道。
“都是姐弟,谢什麽!”黎玉拍拍他头,认真道。
老狗之死
在药剂的作用下,老狗慢慢醒转过来,他甩甩头,眼神里一片模糊,看向台下乌压压的人,因为被射灯照着,看不清他们的面貌,直到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侧旁的黎天,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老狗的声带就想是久未润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来,他的目光仅仅盯着黎天,缓慢而艰难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杀了我吧。”
“不,还没有,準确的说今天不是想让你交代事情的,是让你来认人的。”黎天一挥手,射灯关上了,顶上大灯又被打开,闻逐华闭上眼睛缓了会,发现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个家主站了起来,表情略带惊讶地盯着醒转过来的老狗。
老狗喘着粗气,没有回答。
“来吧各位,按着顺序在台前走过,一个一个来,不要轻举妄动。让我们看看,是哪位家主做了错事。”黎天一丝不茍地让士兵过来协助他,家主们互相看看,按照亲近关系排起队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