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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自己还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闻逐华感觉到十分头痛,快速地洒了圈驱虫的药粉,闻逐华同时研磨着火石道:“婉儿,我可能要昏过去了,你绝对不要害怕,就在我身边,饿了渴了就吃,记得给我喂水就可以,知道吗?”
闻逐华感觉到额头的一阵高温,与此同时,身上的伤加重了身体自发的生理反应,他知道自己需要长久的睡眠来恢複伤势,只可惜并没有带上能够治病的药粉,仅仅有两小罐治创口伤的,闻逐华让洪婉帮他撒到伤口上,又用布包好。
他靠在树干上,看着燃烧着的一小团篝火,眼皮已经沉重地擡不起来了,这一天已经经历了太多,白天的厮杀,一路精神紧绷的逃亡,还有难以也不远再去回想的记忆,闻逐华感觉到很累很累,他有些想放弃了。
管他的谁活谁死,爱谁谁,老子不管了,老子也去死一死。
他的目光落在了努力往篝火里加细柴火,还在一边吹气的洪婉身上,那股埋怨的想法一瞬间就不见了,几乎是一个瞬间,闻逐华睡着了。
袭来的是无数噩梦,惨叫声、吶喊声不绝于耳,闻逐华又见到了那不愿意回想的景象,陈豔红只是这麽看着他,她的手中不再有短刃了,只是背影十分黑暗,黑暗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拖着陈豔红往黑暗中不断拖行。
闻逐华发出大叫声,他竭力想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被束缚在原地,却是怎麽都没法动弹,紧接着,细微的感觉传来了,闻逐华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吴洪婉正在帮他按着太阳穴。
“你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她脸上还有泪痕,显然也是十分害怕,尤其是在这个鬼地方,唯一的大人还睡着了。
闻逐华疲累地叹了口气,问道:“过去多久了?”
“不知道,就是天很黑,你一直在叫,我就帮你揉揉,”吴洪婉想了会补充道:“我做噩梦的时候,妈妈也是这麽帮我揉的。”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沉默,闻逐华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转移话题道:“你困了吧,先睡会吧,”他见到小姑娘眼眶已经红了,她完全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却懂事地什麽都没再问。
吴洪婉就靠在闻逐华身边,她接过闻逐华递来的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想了会道:“天亮了就换我,你还在发烧,”她伸出手背贴贴闻逐华的额头:“如果不多休息,会更严重的。”
“知道。睡。”闻逐华很少有和小孩交谈的经验,他只能简单地如同命令地道。
吴洪婉很快就睡着了,闻逐华听着篝火哔啵的声音,心中不住盘算接下去要怎麽办:至少要先找个地方,废弃的林场屋子或者是合适的山洞,闻逐华要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再辨别方向继续往北边走,最好是能够经过小村补给一下。
他打定主意不再去往大的村落,南邦的更多战斗村显然已经被南边来的大兵控制住了,自己这种没有身份的、疑似北邦间谍的人,贸然前往,和送死没什麽区别。
解决了补给品,接下去就是想办法穿过封锁线,闻逐华觉得这将是最碰运气的时候,南邦军的人手并不少,虽然这条封锁线设计的山林十分之多,闻逐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避开巡查小队。
他只能尽力去做,剩下的全部交给老天爷。
若是成功穿过封锁线了,那麽闻逐华就能够来到北邦的地盘,接下去就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不要被北邦军当成间谍——紧接着,找到连潮升,把吴洪婉安顿下来。
更远的事情闻逐华并没有精力去想了,他感觉到头又开始痛了,在这种没有药物的野外,闻逐华深刻知道高温会带来怎样地破坏,他不住祈祷自己没有并发的细菌感染,要是真的发生了,那麽他绝对活不出这里,吴洪婉也再走不出这座森林。
幸好老天爷还是眷顾了闻逐华,在天亮之后,闻逐华叫醒了吴洪婉,让她用篝火烧一锅热水,背囊里难以置信的有一口小锅,闻逐华简直想哭了,他跟着吴洪婉收集着露珠,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锅烧开,以节约不多的淡水。
在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吴洪婉正在用温热的布条,按照闻逐华教的,帮他擦拭伤口。
闻逐华感觉到好多了,虽然呼吸的时候仍然有灼热的感觉,至少,发烧没有再恶化成高烧或者是更严重的肺炎。
他稍微站起身活动了下,清晨,太阳出来之后,整片林子充满了生的色彩,无处不在被分割成细碎点状的阳光洒在灌木上,他分辨了一下,采下几颗蓝靛果,在衣袍上擦擦,丢给吴洪婉,女孩吃了,五官皱成一团:“好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