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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産妇秀丽的脸上满是干涸的汗水和结晶粘着的碎发,她几乎是发了疯一般地用力,再不顾铺天盖地涌来的痛苦感,手指抓住床单,将指尖攥地几乎变形。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人臭味以及各种味道混合成的气体,又因为密闭无法排出,但是没有人关注这个,随着液体地排出,紧接着,産婆接着个浑身发紫的小孩出来了。
没有预想中的哭喊声音,闻逐华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只是观察了一瞬间马上道:“缠住了!”他一手接过婴儿右手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将细细地此时仿佛夺命吊绳的脐带按照逆方向解开,几乎是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小婴儿的胸随之鼓动了一下。
婴儿还是没有叫。
産婆已经眼疾手快地将脐带剪掉,闻逐华眼眸暗了暗,擡起手用此生最温柔的力量拍在了婴儿的小屁股上。
“哇!!!”
在声音从産房里传来的一瞬间,黎平几乎是站不住了,要不是身边亲卫扶着他几乎就要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眸里几乎有泪水在氤氲着,双手随之颤抖,不由自主道:“好……好!”
旁边的其他人也松了口气,亲卫们觉得这是不好年景下的一大喜事,而连潮升和卡扎则觉得自己不会有被大卸八块的风险了。
産房内,闻逐华马上对産婆道:“你照顾好婴儿,切记不要被风吹到了。随时都要有两个人看着。”
“是。现在先让婴儿吃吃母乳吧?”産婆慈爱地看着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儿问道,婴儿身上的紫色正在渐渐散掉。
“可以,让我先看看夫人的情况,”闻逐华坐到了産妇的旁边,他用四指按住夫人的手腕,又看看她的瞳孔,低声道:“你现在非常虚弱,需要多休息,最好一个月别吹风、别碰到冷水。稍后我会为你开两副药。”
産妇甚无气力,只是点头,産婆便将婴儿放到她身边,由夫人抱着。
闻逐华顿了一下,对随身丫鬟仔细吩咐了药要如何去用,留下两根竹管,又将一整包油纸里包着的处理干净的棉花给她,让她平时护理的时候能够使用,还将如何制造的法子写了下来。
闻逐华相信凭着黎府的力量自然是能照顾好的,只不过看到了刚才的温馨场景,不由得只想更多做些。
他起身,身边的丫鬟尊敬地帮他合上药箱,闻逐华差点站不稳,短时间的剧烈精神消耗让他此时步伐轻飘飘的,不过这让他很高兴,因此见到连潮升的脸时,还对他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没事情。
“多谢!”黎平此时也顾不得什麽气度了,快步走上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这在他此等身份的人做来,自然是兴奋之极才会做出的事情,闻逐华便施施然回了一礼道:“紧急时刻,无论是谁都会施以援手。幸好夫人洪福齐天,虽然过程十分兇险,但是婴孩此时十分健康,稍后就可以去看了。”
黎平喜不自胜,脸上满是笑意,左右走走像是只兴奋的猴子,他拍拍脑袋,见闻逐华一副疲惫样子,忽然想起了什麽,对卡扎道:“让你帮忙求见的,就是二位?”他用的反倒是肯定的语气。
“正是,”卡扎答应道。
“多有怠慢,还请海涵,”黎平又点点头,马上吩咐道:“今日太晚,明天我让手下人亲自去接几位一同吃个便饭,我们再好好聊聊。今日先送几位回去休息,可行?”他这句话是对着闻逐华说的。
闻逐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安排,于是黎平大手一挥,阔气地让自家马车送他们到两条街道之外的客栈。
马车上,连潮升和闻逐华坐在一边,卡扎坐在另一边道:“幸好闻弟医术精湛,我当时就是一股脑地就想到他了,此时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差点把你们二人都带进危险境地……”
“我是一直不怕的,闻哥最厉害了!”连潮升笑嘻嘻道:“我这条命也是他救的,你别看他总是一副冷淡样子,其实心里软乎乎的,你看我这麽说他他都不反驳我呢……”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闻逐华已经睡着了,他额头上满是干掉的汗渍,身上还有些血迹,但是此时睡得很香,背靠着车厢发出不明显的鼾声。
连潮升顿了顿,便把闻逐华一把揽住,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有个受力的地方能够睡得更好一些,他继续笑着和卡扎聊天,马车在点着灯笼的、不甚黑的街道上行驶远去。
两端为难
第二日,管家早早地就来到客栈请二人前去,卡扎自己有事情,闻逐华自然也不会耽搁他,便带着连潮升先行去了。
昨夜实在惊险,闻逐华醒来后细细回想,只觉得当时要是有一丝丝犹豫,那个小孩肯定当场就呼吸不过来导致窒息,那麽産生的后果更是他无力承担的——被黎平敌视甚至他和连潮升的安危都难以保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