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风起,很长的一阵沉默之后,闻逐华终于道:“嗯,太可惜了。”
“对了,你也姓闻,你们姓闻的人都是慢条斯理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连潮升发现新大陆般称赞道:“一直都是这麽叫你,你的大名是什麽?”
“闻逐华。”闻逐华淡淡道。
“还挺好听的,”连潮升把双手背在脑后,他想了会,对着月亮道:“此时相见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你家人给你起名字的时候肯定寄托了很多。”
“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当时镇子里要来缴人头税,师父问我,我就随便起了个。”
“这样……”连潮升被打断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又道:“你母亲叫什麽,有什麽特征吗?到时候我可以再问问北邦那边的人。”
“陈豔红,豔丽的豔,红色的红,近一米七的个子,长黑发,喜欢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嘴角的位置有颗小痣……”闻逐华想了想,陈述道,过了许久,又道:“谢谢你愿意陪我聊这些,感觉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
“就算可能性很小,也要去试试,不然之后一定会后悔的。”连潮升想了会道,闻逐华点点头:“你说的对,有时候我太固执了,就会钻牛角尖里去,这样不好。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连潮升答应了,二人一时无话,闻逐华入睡非常快,也因为赶路劳累,他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连潮升却怎麽也睡不着,只因为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陈豔红……很熟悉的名字,这种名字实在太过常见了,就像是张伟之于男性一般普遍,连潮升眯着眼睛想了会,不知不觉迷糊了。
连潮升穿着便服,他几乎已经不複初中时候的青涩样子,长得高大阳光,T恤衫下有着青年不明显的肌肉,头发剃得很短,还抓了些发蜡,安静地站在门口按响门铃。
“谁呀?”门内传来响声,紧接着的是啪啪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门开了一般,是个穿着围裙的阿姨,警惕地看着连潮升,见是个面善的年轻人方道:“有什麽事?”
“姐姐你好,我想问问隔壁这家人的事情,”连潮升笑着问道:“我和他们儿子是好朋友,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他,就来他家找了。”
“哎呦,你是说陈豔红那家吧?”阿姨把门打开,一下就八卦起来,她把手里的锅铲子一放,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听说当时她儿子……”阿姨顿了下,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把人家小孩用刀刺了个大口子!当时闹得很大的嘞……”
“是嘛……”连潮升一下有些眩晕,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姐姐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之后他们还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的嘞,就没见过,倒是看房子的人来了好几拨,烦死了!”阿姨扒拉着嘴,忽然闻到了什麽,“哎呀我的排骨!”她马上沖回了厨房,连潮升站了会,终于走了。
陈豔红那家的小孩……闻家……连潮升一下脑子就炸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心跳速度实在很快,旁边的闻逐华仍然在睡,不远处的树枝上,一只枭正在歪头看着他。
缘起缘落
那只枭安静地和连潮升对视,看得他直发毛,连潮升看着它飞走,两根碎毛随之飞走。
天光并不明亮,到了夜后,空气中满是水汽,连潮升吞咽下,他的内心忽然有了个大胆想法:连潮升小心翼翼地凑近闻逐华,他还未和闻逐华离得这麽近过,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音。
闻逐华睡觉的时候非常老实,他不再耷拉嘴角,眉毛淡淡地往下扬着,给人一种很乖巧的感觉,和平常的样子大不相同,这也是连潮升此时敢动手的原因之一。
他轻轻捏住闻逐华的手臂,让他放开衣服,伴随着一阵无意识地嘤咛,连潮升冷汗出来了,他停了会,确认闻逐华没有醒,再用两个手指解开短衫的搭扣,解开最上面的两个搭扣之后,可以看到闻逐华的白皙肌肤。
连潮升手颤抖地探了下,最开始是光滑的手感,但是他顾不得这麽多,往记忆中伤痕可能存在的位置摸去,在这一瞬间,连潮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接近心髒下方肋骨的位置,有一道窄窄的疤,上面的结痂已经掉地差不多了,凸起的痕迹却十分明显。
闻逐华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了什麽,他眨眨眼睛,第一时间发现了近在咫尺的连潮升,就在一瞬间他用力推开惊叫一声,在连潮升马上要掉下树去的时候,大脑又反应过来拉住了他。
二人的惊叫声惊起数只附近的鸟雀,闻逐华没好气道:“你做什麽?大晚上不睡觉?”他奇怪地看着连潮升,后者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身上伴随着明显的颤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