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好杀生,老衲帮你们,只是不忍心护卫北邦的将士因此而丧生,如此他们的家人都在盼望他们回家,你又怎麽能再带她们上战场呢?”老和尚叹气道:“这仗打来打去,又于你们这些贫苦百姓有一丝一毫的益处吗?”
“师傅说的是,但是南邦人侵犯我们的土地,烧掉我们的农具,他们不想让我们活,我们自然不可能忍下来。师傅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不会再去滥杀无辜。有劳!”这汉子讲得慷慨激昂,周遭的伤病皆擡起头来,听他说话,还有人留下泪来,睡醒的几个伤兵因为疼痛发出哀嚎声,好不凄惨。
老和尚只感觉心力交瘁,仅凭他一个如何能够照顾得了十多个伤兵?只能尽力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了。
“师傅!”闻逐华饶是心思成熟,经历了生死劫难,也免不得对有养育之恩的老和尚十分思念,待远远地听到院内交谈,确认来人非敌,情难自抑地进得门来,院内的战士一时间支棱起来,待得二人抱在一起,又放松下去。
只因为诸人皆已经是病残,来支南邦的小队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老和尚拍拍闻逐华的背,低声问道:“怎麽回来的?那徐少爷肯放你们走?”
闻逐华仰头把泪水逼回去,捡着重要的事情说了,再说到镇子被攻陷,徐少爷被点天灯之后,在场的战士无不发愣,更有惨叫声,想来是有家人在镇子里,不知现在如何了。
“后来我和潮生一起逃出来,想着先回到寺里,和师傅你商量对策。”闻逐华巡视一圈场内,老和尚接话道:“他们都是北邦的兵。“
“好,”闻逐华点点头,他们相处多年,自然有了非凡的默契,他马上去后院準备药粉,连潮升跟着他,被老和尚摸了摸头:“活着就好。”
有了两个青年的加入,老和尚的压力马上减弱了,闻逐华简直是个多面手,他手上飞快地把面前伤兵感染的烂肉挖掉,不顾他咬着毛巾发出的惨叫,一把把药粉按在伤口处,又对连潮升道:“继续去烧热水,不要断,然后去把饭煮起来。”
闻逐华从清晨忙到黄昏时分,终于将所有病人的伤口都简单处理了下,他近乎脚步虚浮了,走到后院,看到连潮升正在做饭,勉强笑了笑便趴到床铺上,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来时已经是快一小时后,连潮升来叫得他,闻逐华换了件褂子,原本身上的那件已经被血污和汗水髒的不成样子,他穿着竹鞋穿过回廊,战士们都在等他,老和尚见他来了,笑了笑,低声道:“坐吧,就差你了。”
闻逐华便坐下来,身边那个瘸腿首领马上和他握手,尊敬道:“多谢小兄弟救了我们,我是阿四,之后你到北邦,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
旁白的战士都向他点头致意,老和尚敲了敲小钟,衆人开饭,闻逐华吃了口,整个人凝固了下,低声对身边的连潮升说:“这是你做的?”
连潮升的脸已经红了,他自己也尝了口,低声道:“我也是赶鸭子上架,下次一定改进!”
“说实话还不错,”闻逐华笑了起来,又吃了口,战士们可不管吃食味道如何,个个饿得像头牛一般,风卷残云地把锅里的全部扫光。
饭毕,便要讨论接下去要怎麽办,连潮升搀扶着阿四,跟着老和尚进了内间,闻逐华已经泡上了茶,茶香让四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按照闻小兄弟的情报,我猜测南邦集中了兵力偷鸡,而且还成功了,攻陷了山下的镇子,镇子本就坐落在山谷之内,三面环山,只有向北的一面通往北邦,现在南邦人绕过山林,抢了这块飞地,必定是守不住的。”阿四用蒲团模拟了下地形,又在边缘处放上个茶杯推演道。
“是,但是如此而来,待到援军来之前,整个寺庙反倒成了飞地,南邦和镇子形成包夹之势,如果让他们缓过劲来,对这里的村镇进行清扫的话,寺庙必定是不可幸免的,到时候……”老和尚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它发生,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大首领,自然是要护着你们的安危。”老和尚继续道,闻逐华给他和阿四添上茶。
“那师傅的意思是?”阿四对闻逐华点点头,又问道:“难道我们强行绕过镇子?按照兵力的对比,这很难做到。”
“老衲本来想让你们化作游击队伍,在寺庙被发现时,你们就隐匿在山野中,给南邦队出其不意地打击,这里所有的村民都会帮你们隐藏行蹤,但是这风险实在太大,如果稍有偏差,你们必然尸骨无存。”老和尚低声道,他又看向闻逐华道:“徒儿倒是啓发了老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