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下车,霜姨拉着章母聊天说话,章业炘驾轻就熟先去墓地收发室。
“你去哪?”陆旻跟在她身后。
“收发室。”
“去收发室做什么?”
“领花和水。”章业炘向收发室值班人员出示二维码登记,工作人员给她捧来两束白菊花和一瓶水。
“这是什么?”
“山上的流动泉水,每天限量二十瓶,可以用来擦洗墓碑,提前在网上预约都能领。”
陆旻怔愣。
章业炘边说边往墓园大门走去,回头见他仍站在原地,以为他也想领,只好把自己的花和山泉水递给他,“我刚问了,山泉水已经没有了,但工作人员多送了花,你如果想要,下年记得提前预约。”
“你为什么知道,你以前来过?”
动作骤然一顿。
“每年都会来吗?为什么不说?”陆旻不依不饶追问,“往年擦洗墓碑和放白菊花的人,是你?”
墓园清幽,依山林而建,处处鸟啼虫鸣,章业炘望向等在不远处的长辈们,避而不答,“走吧,别让长辈们等急了。”
“章业炘……”
低抑的声音如消弭的磁场,周遭一片凋零空落,刻意躲避话题代表着什么彼此心如明镜,他凝神,把她的身影彻彻底底收进眸中。
“我以为你忘了。”
他面上如释重负,又似藏着怨,此刻表露出的情绪多而繁杂,几度压抑后统统窝藏于拙劣的伪饰中,语调一再收敛,终于勉力恢复往日神色,“我真的以为你忘了。”
“原来你还记得祖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