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回你的沙发上坐着。
黄吉老实地重新坐回沙发上,他还是要听顾逸的话。
话刚落,顾逸走到已经不能称为小女孩的东西的面前,背对着光,阴影笼罩在东西的身上,它抬起头看着顾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那潜在的杀意。
人能杀鬼?真是好笑。
脏东西咧着白骨森森的牙笑了,可笑容还没等扩大,它就已经被人掐住了脖子,举起来了。
眼前的哪儿还像个人?笑得阴郁又恣意,简直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其他人更是吓到不行,胖子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走了过来,又不敢触碰顾逸的胳膊,开口:顾逸,这样太危险了,祭品的事可以再想一想。
一旁的蓝发男也都看傻了,不知道顾逸这是什么骚操作,居然这么不怕死。
黄吉也被吓懵了,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子,顾逸,你别因为我们,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另一边放在挂画下的娃娃也跟着受了刺激,窜了过来想要撕咬顾逸,被男人眼也不眨地捏住了身体,怼到了墙上,力气之大娃娃的身子甚至瘪了下去。
就这么一手一个,跟捏鸡崽子一样。
左手的脏东西突然大叫,似是在呼唤什么。
听到楼梯处传来的咚咚的黏腻声音,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东西。
顾逸眉眼一松,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不就出来了?
小女孩双手狠狠抓着顾逸的胳膊,白色的衣袖慢慢渗出红色的血液,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可男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眉都没皱一下。
很快,从楼梯处出来一个黑色头发拖地,面色惨白,双目中还在不断往下流着鲜血,半米高的一个娃娃,脸上的笑容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让人后背发凉。
更可怕的是,它的手里正拎着一个巨大的斧头,上面溅了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正朝他们走过来。
随着娃娃走近,他们也都看清那娃娃张着的大嘴巴里,有一颗眼珠子。
顾逸,快松手啊!那个娃娃朝你去了!黄吉大声呼唤着,希望顾逸能注意到他。
斧头锋利,摩擦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娃娃又走了两步,突然瞬移到顾逸的身后,将巨大的斧头举起,朝着顾逸的后背狠狠劈下。
顾逸一个敏捷的侧闪躲过,看得出娃娃只有自己一个目标,目光微凝,在胖子耳旁说了几句话,而后离开客厅。
娃娃的速度也极快,斧头和地板擦出一些金色的火花,跟着离开了客厅。
小女孩笑得猖狂,目露嗜血,看到没有,这就是挑衅命运,挑衅我们的后果,没有人可以违背这个世界的规矩,没有人能违背我们的规矩,还不是要死在我手里。
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黄吉跛着脚起身,口中不断重复一句:顾逸怎么办。
胖子虽然怕那种逼真娃娃,但事关同伴性命要远远大于他的恐惧,不能见死不救。想到顾逸的话,将客厅的娃娃带走,又跑到卫生间拿起一根扫把,也准备上去跟娃娃干一架。
社会男和蓝发男无动于衷,黄吉在跟着地上的痕迹离开客厅之前,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三个人,忍不住开口:你们不过来帮忙吗?从那个娃娃嘴里翘出眼睛,又不是顾逸一个人的任务,你们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给你们带来的成果。
社会男撸起袖子,压下心中的恐惧,磕巴道:这这不就来了么。
而另一旁的蓝发男没有动,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他。
再看了看压根没想动的宗祁,黄吉算是彻底对这两个人失望,瘸着腿拿起一个空花瓶离开了,视死如归。
蓝发男为了自身的安全,不想和宗祁还有另外的小女孩待在一起,也离开了客厅,上到二楼的楼梯处,自个清静去了。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城堡的窗外阴森寂静,风阴冷的嚎叫着。
一直到现在,宗祁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那张极为漂亮的脸阴沉沉的,周身散发着靡艳的冷漠和压迫感。
终归是要下地狱的。小女孩未完全融合的面容十分丑陋,笑着笑着,它发现客厅中还有一个人。
小女孩又开始嘲讽:丑陋的人类,无知又弱小,真是可怜。
能把嘴闭上?黑发男人声音冷若冰川。
又是一个妄图挑衅命运的人类。
只缺少一个眼睛的它,现在已接近无敌,只要把最后一个眼睛凑上,它便可以放肆屠杀,只要留一个活人出去就可以,到时候完全是看它心情。
小女孩拍了三下手心,屋中出现两只半人高的鬼娃娃。它发现少了一只,但也无所谓了。
这个人虽然没有触发什么死亡条件,安排小鬼吓唬他,至于吓死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
它压根没发现自己惹错了人,眼前的人正处于情绪极不稳定中,分分钟就能摘下它的脑袋。
两只鬼娃娃一左一右站在宗祁的面前,火烧了的眼睛如同黑洞,盯着男人,双手张开缓缓探向他。
啪嗒。啪嗒。
四只手掉落在地。
接着,还没等反应过来,两只鬼娃娃的头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附在小女孩上的鬼脸呆滞了三秒,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又想不出来,茫然地抬起双眼看向宗祁。
男人面色彻底变得阴沉,散漫地勾着手指,手指上漫着金光,地上的两具无头娃娃碎成了无数块,随便找出一块都认不出来是哪里。
小女孩身上的鬼也受到一种强烈的拉力,一团身为鬼的怨念直接脱了体而出,那具傀儡身体直直地倒下,一股黑色的怨念体被压制着,像被什么卡着脖子,停在了男人的一米外。
宗祁上下打量着那团黑雾,看起来丑陋又恶心,嫌弃地皱眉,淡漠开口:差距怎么这么大。
怨念疯狂挣扎着,却不能撼动一毫,最后认命地一动不动。也知道了,它和这个人,根本不能比,这个人屈指即可碾压它。
要是他想,可以分分钟秒了自己。
你应该感谢那帮人类,帮你争取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宗祁无聊地把玩着指尖,又道:还有,你好大的脸盘子啊,敢自称命运?
怨念跟一个毛线团一样,弱小无助又可怜,听着数落,一边疯狂回想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么恐怖的人。
他妈的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宗祁又开了口:有一只卫生间的鬼,你认识么。
怨念疯狂摇头,我只有这几个鬼娃娃,其他的鬼不归属我管。
男人垂下眼睑,蹙眉思索。
一把大斧头凿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墙上被凿裂出一个坑,顾逸捏紧自己在客厅抽屉里发现的打火机,一路跑到储物室。
顾逸推开储物室的门后立刻反锁,一眼看到放在门口的汽油。
拿起汽油,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门被一下一下撞击着,下一秒门直接被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