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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风停下来,晚霞落下之后太阳终会升起,一切又都是新的开始。
萧山雪抓着祁连的手慢慢登上山顶,看着亮起的万家灯火,好似山林的星月,渝州的车流,温莎彻夜的风和雪花。轮椅丢在山顶之下,祁连脱下外套裹着他,旁边憋屈了很久的灰狼跟小肥啾趴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有点累的大家伙尾巴却一直翘着。
萧山雪背对着被祁连搂在怀里,放松地靠着他。
“家长见完了,我的话还没说完。”
祁连嗯了一声,胸腔里传来温暖的震动。这让球球舒服地又往他身上挤了挤,恨不得藏进他的身体里,声音也变得柔软。
“——所以你每次来这里,他们其实都在你身边;等司晨,还有我们死掉了,在这里烧成灰,就会跟他们混在一起。未来的事情我都会记得,不管到哪一年的哪一天,大家总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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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完结啦!感谢陪伴祁连和球球一路至今的姐姐妹妹们!
山高水长,我们总会相见!
(还有2w+番外!)
第194章 番外一·江南(上)
不知道为什么,萧山雪一直对下江南很抗拒。
祁连原本是以为他近乡情更怯,可没想到这家伙是真的不想去。在他眼里,家人是白羽老秦他
们,家属是祁连,家猫天天跑酷,就连司晨都能算他半个妈,唯独远在江南那几位真的有血缘关系的
与他无关。
天可怜见,祁连良心上过不去啊!
甭管是“你见了他们才能登记”的威逼,还是“江南好玩江南有很多好吃的”的利诱,甚至
是“送太子回家休养”的道德绑架都用上了,萧山雪一概不从。问就是不想去,不认识,不在乎,问
急了就喊腿疼,总之就是倔驴一头,怎么都不听。
“我连父母妹妹都不记得,去见他们做什么?”
祁连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又没道理。可是他加班实在是加得头大,每天天黑透了才能回来,
到家随便扒拉两口饭,然后就只想抱着球球长睡不复醒,其他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压力大得要猝死。
好在除了下江南这个事情之外,其他方面萧山雪总还是乖巧和善解人意的,他委屈巴巴地说要是
祁连能休假他什么都愿意做,于是祁连灵光一闪,跑去司晨办公室叽叽呱呱半天,心满意足地领了一
脑袋的渝州脏话和一张假条回来。
“司晨说了,带你去江南才能批假,你也不想我累死对吧球球?”
“……啊?”
就这样,祁连把他连哄带骗带上了去江南的飞机。
落地的时候是个阴雨天,飞机降落时在云层里颠簸,下机又要坐罐头似的摆渡车,加之暑热潮湿
的天气,萧山雪的退意几乎挂在了脸上。出于愧疚,祁连没有惊动太子的家人来照顾什么,打算自己
带着球球独自寻亲。可谁知道刚到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实在是怕萧山雪的伤复发,干脆就找个地方
休息一天。
刚刚住下,天就放晴了。
萧山雪裹着浴巾趴在窗户边上,伸手出去接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滴。楼下不远处就是古时候的秦淮
河,雨声结束人声就慢慢热闹起来。
祁连摸了下他伤过的小腿,又捏了捏脚踝。萧山雪知道他的用意,往后一靠倚在他身上,仰着头
说:“没事,不疼的。”
', ' ')('“真的?”
萧山雪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在祁连面前比了小小的一截距离,诚恳地说:“一点点。”
“这么一点?”
“就这么一点,不用吃药。”
祁连忧心忡忡地摸了摸他的头:“好,你不许骗我。”
这段日子一下雨祁连就要紧张。
萧山雪康复训练的那会儿正赶上燕宁站复招新兵,他忙得吃不上饭,只能让球球自己去医院自己
回家,白天两人见不上,半夜萧山雪就总缩在他怀里。
起初祁连以为是他有分离焦虑想贴贴抱抱,后来又觉得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甚至非常不做人地
调高温度之后把他推开了一点。直到有一次他无意间摸了一把他的脸,才发现他在一声不吭地哭。
新生的肌肉一旦痉挛就像针扎一样,白天练得越重,晚上就越疼。祁连打开小夜灯,看到他受伤
的那条腿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萧山雪硬熬,祁连吓得眼都不敢
闭,既怕他哭得厉害引发哮喘,又怕他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引发创伤后遗症,就整晚靠在床头上抱着
他,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拍后背,等他睡着才敢眯一阵子。
后来他说不疼了,祁连都不敢信。
萧山雪也知道自己之前吓着了这条战战兢兢的大狗,于是主动岔开话题。
“这里的雨,味道跟燕宁和渝州的不一样。”
祁连心不在焉地笑:“怎么还能闻出来这个?”
“燕宁的雨有一股灰尘味,渝州下火锅汤,这边的味道……”萧山雪吸了吸鼻子,“感觉好像有
点熟悉,有一点点甜。”
“鼻子这么灵,原来球球是个哨兵啊?”祁连垂手揉着他的小腿,看他反应确实还好,左右今天
也走不了了,于是主动问,“想出去玩吗?”
“……想。”
很多年前的秦淮河和很多年后的秦淮河一样人声鼎沸,萧山雪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两人就沿着偏
僻的小路走,凌霄花在墙边支楞出一片漂泊的火烧云,向下滴着甜香的雨水,六角灯笼一亮,湿漉漉的叶子就把温润的空气凉了下来。
什么时候秦淮都是有人在唱歌的,咿咿呀呀丝竹管弦,远远的听不真切。
因为游览区灯亮了,人朝着商业区簇拥过去,这些地方就安静了许多。两人踩着青石板,在青砖
黛瓦下慢慢走,偶尔有卖小糕点的婆婆选错了地方,操着金陵口音小声叫卖,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在
这里。江南的草木被雨水洗过,就长出一种旺盛的青翠。萧山雪在一簇极其茂密的竹子前拉住祁连,
拽着他推开“请勿推门”的木门,靠着潮乎乎的院墙,在两个从未被人拍摄的灯笼下,抱着他的脖子
接了个吻。
萧山雪身上一贯有些反差的甜软气息在江南的烟雨里却变得无比自然,祁连抱着他,被他亲着,
又嗅着他的味道,既舍不得放开,又有种偷情怕被人发现似的紧张。
两人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可出于各种原因总是见不得光,每次躲在暗处亲吻都有种上瘾的酥麻
感觉,更何况是在江南别人家园子的轻风软雨里。
然后萧山雪撒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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