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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墙里有哨兵有向导,可外边探不到一丝波动;偶尔能远远地听到交火的声音,分辨不出吉凶。
他们分散绕着考核场地观察。好消息是探照灯大多对着墙内,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太容易被发现。坏消息是这场地太大了,每隔三四百米就修了一座瞭望塔,而且每个瞭望塔下边都有门,根本不知道哪儿藏着大鱼,或者从哪儿能打掉整个系统。
不能贸然动手,祁连想。
这个考核场地大,也一定安了屏蔽仪。虽不知道场地内外是否有联系,但是外围的瞭望塔一定是联动的。
奥德里奇说他可以黑进内部网络系统,如果是电子锁三秒钟之内就能打开;阎王无情怒怼,说你又不是赛博人,从哪个犄角旮旯爬进去不被人拍死。
奥德里奇撇了撇嘴,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们都知道这太难了。
他们没有火箭筒,也没有迫击炮,在这样铁桶似的高墙前,凭他们现有的火力根本奈何不了。别人都还好,阎王尤其怕祁连压力太大绷不住,可祁连的眼神让他陌生。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他平静地接受了可能打不进去全军覆没的这个事实。阎王在祁连脸上看不到一点因为恋人和兄弟身陷险境的焦躁,他全神贯注。
沉默了一会儿,祁连突然说:“有的地堡里没有人,是假的。”
……?
阎王问:“哥们,你怎么看见的?”
“射击窗口里有光,有人的话迟早会闪烁,”祁连平日里啰啰嗦嗦,但这次解释得有些敷衍,“按照莫林的思路,他宁愿把这儿打成铁桶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纰漏……要么这儿是临时调走,没有太大的守城价值;要么就是障眼法,其实里边埋着更大的雷。”
“是啊,”阎王道,“所以我们不能打假的……”
“莫林未必想不到这儿有可能被袭击,铁桶他也要留后手的。无论是临时调走还是预先设计,一旦我们动手,其他点位一定能第一时间驰援,他们怎么能有把握追得上我们?还是说这只是障眼法,逼我们硬碰硬?但就算硬碰硬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会赢,说到底还一定有支援……支援……如果我是他……”
阎王跟不上了,于是抱着自己的机枪擦起来。祁连现在有点魔怔,他似乎不打算变回来。
“敌人多疑,如果我是他……如果我是我,我不能盲目相信空地堡里没有人。明智的打法一定是选两边有假地堡的真点位从外抢攻,打一个时间差,然后守点等待后援。只要我们有后援,我们就撬动了整个防守线的平衡,这是代价最低的策略。而如果我是莫林,我了解我的敌人,真正的火力点能拖延他们,让其他部分有更充足的时间行动反击,只要我猜得中我的成本就大大降低……我不能落进他的圈套,得进假的火力点……”
祁连的啰嗦没头没尾,叫人听不明白。一群人蹲在地上没动,以为他还要考虑一会儿。于是大家沉默着面面相觑,直到祁连疑惑地瞧向阎王。
阎王神色无辜,说:“好了?”
“啊?”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有什么结论?”
“什么什么结论?”
', ' ')('“……?”
“?”
两人一齐愣住,祁连委屈:“我以为你在听。”
“我有在听,”阎王坦然道,“但我听不懂你念经,祁妈妈,你能不能给我翻译成人话,不要说瑶光的语言。”
阎王原本是想提一下萧山雪让他变得像人一点,可祁连脸色如常,好像根本就没听到那两个字。
“我们摸进没有人的地堡里。这些地堡之间一定有用以彼此支援的密道,我们从密道吃掉一部分人,然后就下场”
阎王问:“不是说有埋伏吗?让人包饺子了怎么办?”
“打哪儿都有埋伏,司晨的后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来。我们的目标是里应外合,就要找机会下场帮兄弟们,要足够快才行,僵持下去时间成本太高。”祁连指了指地堡上的瞭望塔,“我们可以碰碰运气,万一小泉在这儿,咱们也不算毫无收获。”
小泉必须死。
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地塔组织的主要人员。朱鑫投诚,莉莉安被干掉,只剩下小泉啃不动。
他是祁连的一块心病,祁连自打去过向导塔之后就再也没跟阴间组提过这个人。无常隐晦地告诉过另外两人,现在小泉在祁连心中可能比莫林还该死。
阎王一听小泉在这儿,嘿了一声。
“既然他在这儿,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活着跑出去。”
他将机枪挂好绑在后背上,对着后边做了个上刺刀的手势。其实刺刀已经古早到几乎不会再用了,演变至今手势改成了白刃战的意思。手枪上消音器,反握匕首,刀身因为防反光涂料的缘故与黑夜融为一体。
祁连在隐蔽处留了一个班的人防止被人从外包抄,带人慢慢地摸了过去。
假地堡的虹膜识别电子锁被奥德里奇破译,紧接着阎王把他推开,他背后哨兵的精神体是只老鼠,从一群人脚边蹿出去,不多时哨兵报点:“地下有密道,地上三层,守卫不多,基本都在楼梯上。”
阎王和祁连对视一眼,变换队形成两列。阎王驻守一层守好地堡射击窗口和密道入口,祁连带人蹑手蹑脚地向上去。
队伍里没有向导是个天大的劣势,没有向导掩护他们极容易被发现。但好在这是刚刚吃完饭人们爱打盹的时候,台阶也是容易隐藏的螺旋形,给了他们一搏之力。
队伍在敌人的拐弯旁边暂停,祁连稍微向外撤了一步,使整支队伍成Y形,他和排头负责割喉突进,而背后的人只需要补刀和收拾尸体。这支小小的队伍像一头长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祁连的杀意薄雾一般笼罩在周围,他的手法太干净了,甚至只是用嘴叼着刀背,直接徒手拧断敌人的脖子,再由后边的人决定要不要补;而等队友补完抬头,前边已经堆好了另外两个还新鲜的敌人。说是两个主攻,跟祁连并排的排头兵根本就没什么出手的机会,他唯一一次出手还被祁连礼貌但不太真诚地致谢,毕竟那个人好像喝醉了,就算不动手他也会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
祁连理所应当地带飞,在极致的速度里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好像这不是一个生死莫测的任务,而是一次用彩弹小打小闹的演习。
或许被他带多了会对战场上的刀剑无眼乃至他本人缺乏敬意,但是就在这个异国他乡的黑夜里,他俨然已经成了队伍的主心骨。
一行人有惊无险突进到三楼,面前就是瞭望室。楼里没有守卫,最凶险的低打高已经被他牵头扫清,想来这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时候祁连反而停下脚步,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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