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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说在聊怎么养猫。萧山雪不疑有他,乖乖坐在一旁,李牧莎递瓶气泡水给他喝。平日里铁山所拿萧山雪当团宠,在养小朋友这件事上卷得要命,祁连要想标新立异地对他浪漫温柔,的确也有难度。
想到这儿,祁连愈发头痛。
难道不过七夕了?
不行。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拿出教小孩子的耐心来,他总会——
“祁连?”
萧山雪喊他一声,就能让他刹那间眉开眼笑。
“哎!”
“我刚刚问了后勤的姐姐,她们说七夕就要出去玩,外边人很多,”萧山雪认真解释,“可是我不喜欢挤人,晚上回家吃饭吧,我想吃凉面。”
“好,晚上回去买!”
祁连一口答应下来,甚至半弯着腰替他捋了下头发,那副宠溺样子跟刚刚的焦虑判若两人。李牧莎无声地啧啧啧,缩回去订晚上的酒吧卡座。
她还孤寡着呢。
七夕明明是神仙的节日,凡人也要跟着凑热闹。眼见着到了下班的点,基站一个电话打过来,各哨所都得出人执勤站岗,就连经侦刑事和交通都要,生怕出一丁点问题。
老陆撂下电话,满屋子人眼巴巴望着他。
“十六个,不要向导。”
哀鸿遍野。
“想开点想开点,”老陆被吵得心烦,“咱们值五点半到七点半,赶得上换衣服过节!”
铁山所一共二十二个人,除去所长陈文广年纪太大两个轮休两个请病假和向导萧山雪,满打满算剩下十六个,就是天大的事儿都没法跑路。虽说不用值一晚上算是不幸里的万幸,但晚餐怎么也是泡面就狗粮了。
萧山雪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要向导,但他服从安排,盯着祁连领了执勤的衣服,从后头拉平了领子,没说什么。
答应了的一起回家吃饭,祁连只觉得自己委屈了他,转身摸了摸他的脸颊。
“球球,对不起。”
萧山雪摇了摇头,垂着眼睛抓住他的手。
“我想跟你一起去。”
“可是他们不要向导执勤。”
“我假装去玩都不行么?”萧山雪小声说,“我不打扰你们执勤,结束任务之后再来找你。万一你想在外边遛弯,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祁连看他那副碰运气的样子就心软,索性跟老陆说一声带上他,半路丢进白羽的渝州分店里去。这种正经喝酒的地方在小情侣狂欢的节日里反而没那么热闹,白羽和老秦都不在,小七坐在吧台里的高脚椅上盯着场子,远远对着萧山雪招手。
“阿雪——”
萧山雪快步跑进去,后头跟着祁连和凑热闹的几个哨兵。小七说老板和秦哥今儿早上休息之后就一直没起来,他看着后边几个跃跃欲试的年轻哨兵,痛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优惠券。
', ' ')('“我背着老板悄悄发给你们喔!内部三折券,多来关照我们生意!我们是通宵营业的,下了班欢迎来喝酒!”
小七和萧山雪年纪相仿,比起后者嘴上却抹了蜜,在酒吧里独当一面,讨喜得很。
只不过萧山雪从吧台里头看着小七手底压着的免单券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拿来用的,白羽印这个做什么?
好玩吗?
他从抽了一张悄悄藏在手心,又钻出吧台凑到祁连身边,借着拥抱把那张免单券塞进他裤兜。
“记得来接我。”
祁连低头吻他额角,说要他乖乖听话不许乱跑不要喝太多酒不要吃小七的糖不要被怪叔叔占便宜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好似萧山雪不是二十岁而是十二岁。小七在一边听着直上头,问哨兵叔叔阿姨能不能把这个狗东西扔出去。
叔叔阿姨高兴极了,拖着狗东西迅速离开。
七夕执勤是个大活儿,恰巧天公作美,又是三十五六近四十度的高温,露天区域根本没人,只有哨兵陪着挑夫小贩灌水擦汗,彼此尴尬又聊不起来,一个怕民怨,一个怕城管。
祁连站在一旁,满脑子都是萧山雪。
路过一对小男生手拉手,一个耳朵上戴着三个耳钉,另一个眼妆有些晕得像个熊猫。祁连看着觉得有趣,心说他家球球就不必做什么修饰,耳垂白嫩,染上红潮的时候就变粉,咬着也是软的。
他会蹙着眉微微偏过头,脸颊绯红。那时候如果托起他的脑袋,就能看到他眼尾天然的那段深色阴影,沁着眼泪又媚又甜,像是化不开的一滴糖。
祁连打了个哆嗦,旁边哨兵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调整着姿势慌忙摆手。
背后一男一女因为买东西闹别扭,男生一身名牌在前头气呼呼地走,女孩在后边空着手撅着嘴;而旁边恰巧又有一对拥抱着等车,有情不仅饮水饱,还能自带空调,饶是旁人看着都要热出一身汗,人家照贴不误。
祁连转移注意力,想了想,他可从来没有这种烦恼。两人世俗欲望都不强,换句话说就是直得可怕,弯都不知道怎么弯的。吃饭睡觉出去玩,搞点惊喜不是祁连提前露馅就是萧山雪早早猜到,虽说小情侣还是脸皮薄,过日子却像老夫老妻细水长流。
生死之关轰轰烈烈过,宁静的日子就依偎着取暖或者乘凉,红尘里做个伴,一天天也就过来了。
祁连一手冰水一手帽子,腰间挂着对讲机,面朝两盏路灯之间黑漆漆的街道弯起嘴角。风裹着夏夜里潮湿浓郁的花香悠悠吹过来,就没有多热了。
不过这个温度萧山雪还是会难受,汗出多了把皮肤泡红,碰一下就疼。叫他球球,其实是个雪球球,热了要化,可怜巴巴望着他求他空调再开低一度。
大热天里拉个手是萧山雪的极限,祁连总是期待天冷。小同志会主动钻进他的外套里取暖,一双冰凉的手隔着秋衣放在他后背上,摸着摸着就不老实,往他的脖子上吹气,逼着他把手从袖子里缩回去逮他,像个肥胖的杨过抓虱子,一件衣服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裹着扭来扭去的两个人,然后一齐摔到床上。
……怎么总想这儿去。
祁连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七点二十分过,再坚持一会就可以领球球回家。老陆跟交班的同事嘱咐好,解散两个字还没说完,一群年轻人就已经芜湖芜湖着跑得无影无踪。
酒吧离这儿不远,祁连买了份凉面,顶着一头汗回到门口,远远看见萧山雪正抱着一大杯不知道什么东西喝,脸颊红扑扑,登时头皮一紧。
说了不让他喝酒!
门卫眼尖,见他身上执勤的衣服还没换,便问他有何贵干。祁连只想接球回家,想了想自己贸然出现在这儿似乎影响不好,便劳烦壮汉替他叫萧山雪回家,自己靠在门廊里等。
萧山雪朝他望过来,乖巧起身,走路不晃,似乎还没喝太多。
“救命啊抢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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