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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又放松,隐秘的汗水湿漉漉地在空调风里变凉,等得迫切。
他兴奋得要喊出声,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萧山雪回忆着曾经听过的最下流的词,在脑海里通通扎到自己身上。
不要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辈子就撕咬着煮沸血肉了结在这儿,总好过蝼蚁一般死在别人手心里。
来啊!
撕碎我啊!
我什么事情不知道!
这世道如影随形的恶意吞噬了祁连,一个真正的肮脏的祁连。那张老好人的皮是假的,那些安宁和退让都是假的,野兽脖颈上的铁链已经拉到极限,狼王只对他的爱人予取予求。
疼,但是还要。
祁连挤进来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没听清,抓着沙发胡乱地哭胡乱地叫。明明一个清楚的字眼都没有,祁连偏偏听得懂他想说什么。
痛死我吧,萧山雪边哭边求他,让我死在你怀里,你不准停。祁连也听话,发了狠地教训他这个不要命的小土匪。
祁连要夺回来。
被利益争夺的命是他的,支离破碎听不清是什么的烂词儿是他的,哭花了的脸和狂跳的心脏也是他的。
萧山雪从头到尾都得是他的味道。
浪潮卷到最顶峰的时候萧山雪失了声,两人相拥着抛向云霄,又一起坠入深渊。
祁连心里累得难受,无心收拾战场,简单冲洗过之后直接把人抱回自己的卧室,摸着他胸口的疤痕合上了眼。
明天还是要来的。
台风眼里伤痕累累的人相依为命。
第56章 不要惹祸
空调吹了一夜,忘记定时了。
萧山雪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盖着厚被子趴在祁连胸膛上,而对方仰着脑袋看天花板,正艰难地单手打字。
“醒了?”祁连感觉到动静,抚抚他的后背,“哪儿不舒服?”
其实哪儿都不舒服。腰酸膝盖软,脑袋和喉咙都疼,嘴唇上不知道怎么咬出来了小口子,整个人像要从中间裂开。
但他没撒娇,软绵绵摇了摇头。
光脑投屏从天花板上消失,祁连揉着他的后腰试了下额头。那力度舒服极了,萧山雪发出软软的哼声,但祁连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发烧了,”祁连又摸了一把他的脖子,确实有点烫手,“还摇头?我给你拿药。”
萧山雪把脸埋在他胸膛上,舌尖伸出来轻轻舔了一口,然后继续摇头。
祁连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得意地偷笑。狼王佯怒啧了一声,捏住他的后脖颈。手底热乎乎软里带着韧,指尖恰好能碰到发梢,让人舒坦得想叹气。
“别撩拨我,哪儿来的劲头。”他在萧山雪的头顶亲了一下,半催半哄,“下去,听见没?”
萧山雪还是摇头,这次干脆抱着他的脖子蹭,什么东西顶了下祁连的大腿。
小哑巴耳朵通红。
要不是祁连已经过了一清早那股子劲头,惦记着萧山雪吃不消,他指不定又要干出什么禽兽事儿来。出格的画面和声音突然回到脑海,祁连的脸也烫起来。
“这么下去怎么了得?”祁连假装惆怅拖着声音,“不吃药不起床不上班,我还想跟球球白头偕老呢,不会先饿死了吧。”
', ' ')('萧山雪听了这话,极其迅猛干脆地撑起上半身,可紧接着腰酸腿软,呆滞着朝一边歪了过去。祁连猛地伸胳膊把他捞回怀里,笑着带人滚成一团。
等萧山雪终于乖乖吞了消炎药,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已经七点半。匆忙吃过早饭赶到哨所,里头又是新一轮的嘈杂和吼叫。
九点过,舆情处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骂娘声。
“快看新闻头条!”
后勤楼里安静刹那,听取妈声一片。
五六家小报社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消息,争相报道铁山碎尸案,文章添油加醋博人眼球,但字句都是事实,连尸块位置和那个脑袋的样貌都写得无比清楚。
这些平日里没资源没人脉、一手新闻又抢不过大社的牛鬼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翻山越岭去现场附近拍了几张光线差又极模糊的照片抢占先机。
总之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一片太平的虚拟网络里像是被骤然扔了鱼雷,更多的悬案和都市怪谈被提起,不断有人质问这到底是反社会罪犯无差别攻击还是私怨,更有声音质疑为什么哨兵和向导拥有如此大的特权,却还是没法保护他们的安全。
普通人看来,这群无事享清福吃空饷的神仙就该保护他们,就该天下太平。
舆论压不住,就连几个知名度稍高一些的新闻社都跟着搅混水。碎尸案跨了好几个哨兵事务所的辖区,经手的人又多,没人知道是哪个孙子透露的消息。
压力给到了渝州基站这边。
基站反应很快,他们刚全网发公告说正在调查,紧接着铁山所两扇大门又一次摔得直晃,陆千里拧着眉头闯进来,直着嗓子吼懵了一群人。
“楼上那几盆花看看死了没快搬下来!档案都收拾干净摆整齐!老齐你回去把衣服好好洗洗,黢麻黑像你妈个烧白样——手上的事都放放,燕宁总站来人视察,下午就到!”
空调瞬间不管事了。内勤楼里一片抱怨,也分不清都是谁在叫。
“不出事不晓得我们铁山所!”
“别个姓赵的家里都快打出人命了,下午就得调解!”
“小学明天还约了安全教育!”
“刚报过来说公交站有人钱包被偷了,我要出外勤!”
“外勤带我一个!”
陆千里无奈:“莫说了,外勤的走,其他人快去收拾!”
禽兽共走,鸟雀齐飞,垃圾同灰尘一色。
祁连哪见过这阵仗。
从来都是他跟着站长或者司晨去视察基站,屋里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屋外一个个壮汉笑脸相迎,谁知道迎接领导这么麻烦。
他突然就有了种赎罪似的使命感,紧跑两步加入临阵磨枪的大军。
在一片叫骂声里,祁连搬着花扭头瞧了下萧山雪。他垂着眼睛整理几个调解的记录文件,仿佛不仅是个小哑巴,还是个小聋子,燕宁总站这四个字对他毫无触动。
楼上三个房间里的六盆花死了两盆,还有一盆半死不活垂着脑袋。他正准备找人问问怎么办,却突然被陆千里搓着手叫住拉到一边,神色鬼鬼祟祟。
“小祁,你认识司站不?”
祁连憨里憨气一擦汗,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话只说半分。
“认识,司站带我出过几次任务。”
“哟,认识啊,”陆千里似乎有些紧张,抄着手道,“这回的事儿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风声,你看咱们这儿多久也不来一次视察,咱们也没经验……”
“没事儿陆所,”祁连笑道,“司姐人很好,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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