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磐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却在门口徘徊不进,正咬牙准备开门时,木门却从里头打开了。
褚灵颐两颧发红,扶着门把,见到贺磐微微一愣,勉强一笑,“你回来了?”
贺磐那些绮思旎念登时散了个干净,连忙上前架住他的胳膊,急切道:“这是怎么了,我背你去医馆。”
也不等人反应,不容拒绝的就将在褚灵颐身前蹲下,催促他上来。褚灵颐凝眸几许,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顺从的趴到他身上。
贺磐走得稳当,背上的人轻飘飘的,生怕把他颠散了。
总算到了回春堂,贺磐急的抓着药童就嚷,褚灵颐无奈地揪了一下他的领子,附在他耳旁说道:“我无大碍,只是累着了发热,抓两副药就是。”
贺磐镇定下来,回想方才所为不免脸热,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凳子上就红着耳朵站在一边。
大夫过来给他扎针,凳子没有靠背,褚灵颐烧的难受,晃悠的几乎要仰倒过去。
贺磐心急如焚,上前就把褚灵颐的脑袋揉进怀里,滚烫的脸庞贴着他的腹部,明明隔着两层衣物,贺磐似乎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穴位在后背,大夫将褚灵颐的领口扒下来半边,瓷白的肌肤触到冰冷的银针激得他忍不住瑟缩。
贺磐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衣袖,一错也不错地盯着老师傅下针。
“妥了,留针三刻,回去下一帖药,好生休息几日就能退热了”,大夫擦干净手,指使贺磐往里头站,“他现在受不得风,你护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磐依言靠近,又将人搂紧些。褚灵颐没力气,完全倚靠着贺磐,少年把他护得很好,宽阔的身躯能把他整个拢住。
贺磐此刻顾不上他的春心,只是一味反思自己怎么就不在家好好呆着,要不然有什么重活累活能把人弄生病了。
褚灵颐也很无奈,他自己也是没想到只是稍微办了点事的就倒下了,兴许是之前就靠药物压着病症,乘此发出来罢了。
取针时不可避免的出血,贺磐紧抿着唇,拿纱布一点点擦去。不知道见过多少血腥的场面,怎么这抹血色放到褚灵颐身上就令人不忍。
贺磐闷声不吭地给他拉好衣服,又把人背起,褚灵颐双臂挂在他脖子上,轻声道:“多谢啊,回头我好了请你吃饭。”
“不要”,贺磐生自己的气,心里鼓胀的难受,恨不得替他受了这苦。
褚灵颐听他言辞冷硬,不明白为何生气,以为是自己惹人厌烦,于是有些落寞地半合上眼不再说话。
到了家,贺磐出去煎药,在院子里忙忙碌碌。褚灵颐透过窗子看了好久,终于只是叹息一声,躺回床上。
从小到大,他永远这样病歪歪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之前是师父到处接活赚钱为他续命,褚灵颐有时候甚至想为什么当初要捡了他呢,平白多一个累赘。
他仍记得师父曾给他批命。
寒冬凌冽,屋子里却烧得温暖,满头白发的徐参两在床前蹲下,笑呵呵的捏起褚灵颐的小胳膊。
“灵颐小伢儿,拿手过来给师父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灵颐躺在单薄的床板上,乖巧的撑起被褥把手递给师父。
徐参两厚实粗糙的大手捧着他的小手,凑近看了一通,摇头晃脑半天,逗的小灵颐直乐,伸手要抓他的胡子。
“喏,给你轻轻抓,小伢儿”,徐参两拍了两下小灵颐的额头,十分纵容他摆弄他的胡子。
徐参两依然笑着哄他,年幼的小灵颐没分辨出师父混浊眼底的一抹泪色。
师父心善,即便捡的这个小儿是天生薄命相。
“小灵颐听话,喝了药就好了,能蹦能跳。”
褚灵颐乖乖喝了,可是病也没有好。
门口的药炉发出滋滋声,贺磐端着药进来。褚灵颐迅速收回思绪,笑着说:“好了?又麻烦你。”
贺磐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欲言又止,一直等着褚灵颐把药喝完。
“那个你明天是要去卖状元糕吗?”,方才在院子忙活,看到了那些原料。
“嗯”,说起这个,褚灵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想着先备些材料,趁着旬考挣几个钱,谁知这就病了。”
“没事,你教我做,我帮你卖,反正这几天在家无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去镖局吗?”褚灵颐微微皱眉,不愿再麻烦他。
“马上要走镖了,歇几天。”
“去哪?远吗?”
“小半个月就回来了,去梧州。”说完,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
褚灵颐心里不太舒服,那感觉熟悉,却又因为太久没尝过而陌生。
有些人看着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无不妥帖,可那点周到耐心实则全给了旁人,对自己却是时时自厌。
贺磐对他这样好,图什么呢?图他这副烂掉的身子,还是图他人后古怪的性子。他没法说服自己与人太过亲近,太近了,他偶尔的崩溃疏离就会伤人。
贺磐在原地踌躇着,恍然看见褚灵颐眉眼间突然浓郁的哀伤,心里一时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往前凑了凑,努力软和语气,“你这几天先歇歇呗,我走镖回来还有事要拜托你。”
闻言,褚灵颐好像抓住了什么,抬起头问道:“什么事?我可以办。”
贺磐莫名羞赧,垂头不肯讲,只说回来了就知道了。
他心里存着希冀,只是现在他没资本、没自信能让褚灵颐答应,暗下决心要挣了钱回来再说。
次日,贺磐就背着竹篓上街摆摊卖状元糕了。他舍得下脸皮,依着褚灵颐的意思将糕点并符文一块儿卖,赚个孔夫子保佑的机缘,一时竟然引得诸多士子购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整日下来,五六斤状元糕卖了个精光,褚灵颐之前写的符文也被讨要了不少。共赚得银钱六十文,刨去成本,得有三十多文,虽然不多,但也能购置一床厚褥。
回家时,褚灵颐已做好了饭,正拿着筷子摆碗。
“你怎么下床了”,贺磐一见他忙活就忍不住担心。
听到响动,褚灵颐回身,“没什么事了,已经退烧了。”
贺磐拧着眉走近,拿手背在他额头上一贴,褚灵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不自在地往后躲,“真没事啦……”
只是轻轻一蹭,褚灵颐就连忙转身,“先吃饭吧。”
贺磐垂下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细腻的温度。
今日做的是煎藕饼和烧冬瓜。鲜藕拿擦子擦碎了,和上肉沫和米粉搅拌成糊,油锅文火锅煎至两面金黄就好了,上头撒了点葱花,一锅饼子黄绿相交,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本想买条鲫鱼,可我起的迟了,市面早没了。”褚灵颐说起还颇为惋惜,这个时节鲫鱼最肥,拿来煎着吃或者炖汤都鲜。
慢吞吞的夹了块冬瓜,抬头才发现贺磐碗里的饭已经下了一半。褚灵颐佯装看不见,再低头吃饭时嘴角带了一抹笑,心想,好在人家还愿意吃自己做的饭,也不算全无用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晚,贺磐执意要褚灵颐教他如何做状元糕,没奈何,教了他。于是接下来几日都能在街头巷尾看见贺磐跟个黑铁塔似的立着,若不是吆喝卖糕,人家还以为哪家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