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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策刚刚掌政,适当调整可以。但,这麽一片一片的杀下去,朝政岂能不乱?弘庆帝被儿子气得够呛。
弘庆帝又转头对随侍的太监说道:“午后,传陆仲德进宫。”
“奴才遵旨。”太监应下了。
弘庆帝知道陆炳去三边的事,他觉得,陆仲德定是也被气得够呛。他打算找个人,解解心宽。
午饭后,六皇子陈简从到了东宫。
陈简策脱了他的小袍子,只给他穿一件无袖的汗衫。鞋袜都脱掉了,小家伙高兴的在床上撒欢。“母后不让我这样穿,说不合礼。”小家伙和皇兄告状。
陈简策把他捞过来,按在怀里给他擦脸、擦脖子、擦手。“在皇兄这里可以这样穿。”
陈简从咯咯咯地笑。
擦洗完了,两人上床睡觉。
陈简从抓着哥哥的衣襟,“父皇让我和皇兄说句话。”
“什麽话?”
“今日有个刘老头找父皇了,求父皇对他家手下留情。”
陈简策自是知道这个“刘老头”是谁,“嗯,皇兄知道了。睡觉吧。”
小孩子哪能那麽快睡着,一开始在陈简策身边来回骨碌,一会儿又骨碌到床尾。在床尾趴了好一会儿没动,这是睡着了。
陈简策把他抱回来,盖上一层绢做得小被子,自己也合眼睡下。
他在外朝大开杀戒,父皇一定会知道。
如果纳妃的事情,父皇要继续,那他就继续杀下去。
弘庆帝知道,陈简策也知道。
中秋
皇宫御花园。
时近黄昏,没那麽热了。
陆仲德没拿手杖,随着弘庆帝走在通往湖心亭的栈桥上。
微风掠过湖面,扫在身上。人也清爽了一些。
弘庆帝在亭子里坐下来,让陆仲德也坐。
陆仲德谢了恩,只坐了石凳的边缘。
“蔚离去三边,你没想到吧?”弘庆帝上来就奚落自己的老臣,“这可不是朕的意思。”还不忘撇清自己。
“老臣岂敢。不敢隐瞒陛下,老臣确实没想到。但,蔚离为朝廷征战,应该的。”
弘庆帝知道陆仲德有苦难言,看他这个为难的样子,自己心里得劲多了。总不能只有自己为后辈糟心。
陆家的女儿没送来画像,陆仲德的大儿媳到后宫给皇后请罪。称女儿到庙里上香时,被人传染了恶疾。这几日高热不断,脸上起满了红疹。
陆夫人对皇后说:“太医支支吾吾不敢说,臣妾担心这脸上,怕是要留疤。”
听皇后如此转述,一开始弘庆帝也没多想。
等其他人家全部被查,陆家如此巧合的躲过一劫。弘庆帝就知道,陆家丫头这个病,来得就蹊跷了。
人家若是上演苦肉计,真真让孩子生了病,脸上留了疤痕,他也没办法。
说到底,这件事的根源在陈简策。旁人,都是无辜。
所以,弘庆帝并未对陆仲德谈及此事。
但弘庆帝并不打算放过陆仲德,“蔚离比策儿年长三岁还是四岁?”
“三岁。”
“那可是不小了。怎麽还未娶妻?”弘庆帝这麽问,那就是知道陆炳在南方的事情。陆仲德不意外,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弘庆帝见陆仲德一脸的一言难尽,开怀大笑。
对陆仲德来说,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了。
等弘庆帝笑够了,他拍了拍陆仲德的肩膀,“行啦。蔚离被家法打得好几天下不了床,朕也听说了。你们比朕强,还能打一打。你说储君能随便打吗?”
陆仲德心想,这是太子做什麽让皇帝不满意的事情了。但皇帝不说他不能问。他随着本意回了一句,“自是不能。”
弘庆帝被他噎了一下,给他一个白眼。
弘庆帝问道:“你打算怎麽办?”
“老臣确实没什麽办法。但蔚离从小没长性,他喜欢什麽都是一阵子,过了那个劲儿,就不喜欢了。所以我打算,以静制动,等他自己放弃。”
陆仲德这番话本是真心话,但弘庆帝又被他噎了一下。
陆炳是那个性子,但陈简策不是啊。而陈简策对武经纶尤其长情。
从陈简策十二岁武经纶做了他的讲读官,陈简策口中的“先生”就只是武经纶。
五年前吐得那口血,五年来筹备收複南方,对纳妃的事情一拖再拖,几个月前亲身涉险去南方。零零总总,所有的事情弘庆帝都能串起来了。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曾经他没往那里想过。
看着陷入沉思的弘庆帝,陆仲德突然补了一句,“当然了,太子殿下不是蔚离这种性子。”
弘庆帝气得拿桌上的枣砸了一下陆仲德,“怎麽你也来气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