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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在南兴的曲靖府学见到一位老者。五年前苏宫明造反,曲靖的府学荒废了。那麽大的府学,空空如也。没有学生,也没有讲师。那位老教授,守了五年有余。”陈简策轻叹口气,“朝廷愧对这位老者。”
北鲁巡抚安慰陈简策:“殿下莫忧心。南方这几年情况特殊,日后会好起来。”
“莱光府学做得兴盛,你们做得很好。”陈简策给了他们肯定。
两位大员忙谢恩。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两位大员告辞了。
武经纶带着武仕,把两位大员送出府,看着他们上了轿子才转身回府。
武府正厅里。
陈简策打开武夫人给他的箱子,又看了看。他拿出一只金镶玉的镯子,仔细端详着,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回头看,朱潇正在门外,“朱潇你来。”
朱潇进来了,看到了那个箱子,也看到了陈简策手里的镯子。
陈简策举着那个镯子,“这个镯子……我看着怎麽像女人戴得?”
“嗯。”
“真是女人戴得?”陈简策又拿起那个金花钏,“这个也是女人戴得?”
“嗯。”
陈简策看着这箱金饰,陷入了沉思。
朱潇早已看明白了,不敢说话。
武经纶步入正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简策一手拿着金手镯,一手拿着一只长长的金花钏,整个人都金光闪闪。朱潇在一旁欲言又止。
北鲁巡抚送来的折子,被太子推到了一角。
朱潇见武经纶进来了,如蒙大赦,退出了正厅。
见武经纶回来,陈简策问他:“夫人为何送我女人的首饰?”
武经纶把他手里的金饰放回箱子里,合上了箱子,把那些折子放上面,单手抱着,另一只手牵着陈简策,“我稍后给殿下解释。”
两人回了东厢房。
武经纶长出一口气,“殿下,这些金饰是民间婆家送给儿媳的聘礼。”
陈简策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母亲说,她来不及换样子了。这是她早就準备好的。”
陈简策想了想刚刚武夫人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他哈哈大笑,“那也不用换,这些我也能戴。”
手镯口径太小,陈简策戴不上,“这个手镯等回宫了,我让匠人改一下,我就能戴了。”
金花钏本来也戴不上,看着陈简策非要戴,武经纶无奈,帮他一圈一圈掰大了些。
最后,陈简策把金帔坠挂在丝縧上。
陈简策举着两只手,给武经纶展示他的首饰,“这是我的聘礼。”说着微微擡高下巴。
武经纶笑得不行,把他抱过来,“金光闪闪的殿下。”
陈简策咯咯咯地笑,“我很喜欢。”
武经纶吻他的侧脸,“我的父母在祝福我们。”
“嗯。他们真好。”陈简策趴在武经纶肩上,口鼻眼睛挨在武经纶脖子上,这是陈简策最喜欢的撒娇方式。
这日夜里,陈简策躺在床上还在玩金花钏,两只碰在一起,哗啦啦响。
武经纶过来,“摘了吧,睡觉容易硌着。”
武经纶扶着他的手,一点点摘下来。
收好了金饰,两人睡下。
陈简策拥着武经纶,“我喜欢你的父母,喜欢逸纶,喜欢你家。以后我们还能回来吗?”
武经纶揽着他,一时没能回答。若说这个天下最不自由的人,就是皇帝。自古以来,很多皇帝其一生都未走出那座皇城。
“会的,我努力为殿下创造机会。”
“先生不能食言。”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鸡鸣时分,武经纶、武仕和朱潇已经忙起来。
他们準备好车驾,把要带走的物品装上车。除了那箱金首饰和折子,陈简策还从武经纶的书房拿了几本武经纶少时读过的书。
武家二老也在忙,武仕跟在两人身后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和一个大食盒。
武夫人上前,“娘这几年给你做了好多衣服,这次终于可以带着了。”
“好,都带着。”武经纶看着母亲笑。
“我看殿下喜欢家里的点心,我给你们带了些。带得不多,也就够今日吃。隔夜就不新鲜了。”武夫人一一交待着。
“谢谢娘。”
“和娘谢什麽。”
武思益说道:“那些大官不送你们是吗?”
“殿下不让他们送。”
武思益点点头,“我和你娘带着逸纶送你们到渡口。”
“好。”武经纶有点鼻酸,他知道,父亲这是百般思量后说出了这句话。
两辆马车驶出了武府,朱潇、陆炳和武逸纶骑马,一行人朝着渡口驶去。
渡口上,沐盛、洪尘绸、海刚峦等一衆人已经带着兵,列队等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