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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皇城。
宁海卫确实没有守军了。
待张池派人往南京传消息,“大夏战船包围宁海”时,苏宫明就调张池和驻守宁海的两万士兵,去了宿城。
洪尘绸拨了一支大军挡在鹿城与湘城之间,苏宫明无法突破鹿城,湘城留那麽多兵也无用。于是,他把湘城的一万兵,也调入宿城。
宿城五万兵,皇城七万兵。这是苏宫明最后的抗争。
苏宫明最近日夜焦虑,瘦了很多。他不再把李元风派出去,而是留在自己身边。
夜里,苏宫明睡不着。他听着身边李元风的呼吸声,想着自己这几年的生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家可以做皇帝,他苏宫明就不可以吗?
苏宫明建了吴国,他当初承诺三年免征赋役,就真的三年免征。他没有亏待自己一起打拼天下的弟兄,也没有亏待他的子民。
他问心无愧。
卢冠南,这是苏宫明绕不开的一个人。
苏宫明当初一路凯歌拿下五个行省,是卢冠南成就了他。
而如今,连失三个行省,也是卢冠南造就的。
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李元风翻个身醒了,看到苏宫明没睡。
他把苏宫明揽到怀里,吻了吻额头,“哥哥又失眠?”
苏宫明侧脸贴着李元风的胸膛,“你说,史书上会写我吗?”
“当然。哥哥是皇帝,当然要写。”
青史留名。
有些是美誉,有些是骂名。苏宫明在想,他们会怎麽写自己。
“哥哥别忧心,我一直陪在哥哥身边。”
苏宫明闭上眼,微微笑了笑。
早朝过后,苏宫明和李元风一起吃了早饭。
饭后,苏宫明去御书房看折子,李元风到城外看他们加固城墙、做防御準备。
南京城外,距离护城河外十里,已经挖了宽一丈深半丈的沟。沟里放了淋了灯油的木柴。沟的对岸,排着拒马枪。
城墙上排了五架弩车,五架投石车,和无数装了灯油的罐子。
城门里排了十余架塞门刀车。
李元风不读书,说不出很多大道理。
最近他打了很多败仗,哥哥都没有怪他。反而,哥哥可以有很多道理安慰他。他看着哥哥忧虑失眠,他也说不出什麽。他只是很努力做好南京的防御。
这一仗,他一定要好好打,无论输赢。
无论输赢,他都会和哥哥在一起。
自从宝山府失陷,李元风跑了几次宿城,帮助张池一起做防御。
宿城现在的防御,和南京一样。只是没有南京的兵多。
李元风曾想再征兵,苏宫明拒绝了,“再征兵,一旦引起民变,就糟糕了。”
在李元风的心中,哥哥的一切都是对的,哥哥说不征,那他就用好手里这些兵。
山雨欲来,双方都做足了準备。
昏君
陈简策的大军在八日后,到达宝山府外围。他让洪尘绸在宿城等他,洪尘绸却是不敢。
洪尘绸命大军留在宿城,自己带了一万人马到宝山府外围陈简策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接驾。
双方碰头时已是黄昏,陈简策的大军在此安营扎寨,休整一夜。
在议事大帐里,陈简策居主位。
左侧首位是洪尘绸,余下是他带来的大夏将领。
武经纶本想往后面坐,陈简策微微笑着说:“先生,离我近一点。”
“是。”于是,武经纶坐到右侧首位。
右侧往下是刀木旦、葛赞和卢冠南。
洪尘绸,兵部左侍郎兼剿匪总督,正三品。在场人员,除了陈简策他官职最高。因此,在场所有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和座次。
所谓位高权重,人微言轻。
洪尘绸的身份,让陈简策与他的君臣关系,更为庄重,规矩也就更为重要。规矩与身份,互为因果。
武经纶被贬宁海,没有品级。吴国的官职,在大夏是不做数的。所以他想往后坐,是合礼的。
但陈简策却不这麽想,他就是想让洪尘绸知道,武经纶和别人不一样。
洪尘绸宦海沉浮多年,主上的态度,他一眼就懂。
刀木旦对这番关系,心中有数。因此在进入大帐前,对葛赞耳提面命,不能胡来。
双方将领相互认识一番,开始说正题。
洪尘绸说道:“张池带五万兵驻守宿城,在城外做了防御。我们的大军距宿城百里,等殿下到达,继续向前推进。”
“苏宫明在南京大概有七八万人。”武经纶说道。
洪尘绸有大军九万人。
陈简策这边土司兵有五万。
沐盛的兵在鹿城,陈简策没调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