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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策换上了一件白色丝帛宽袖汗衫,这匹料子是在南京时,武经纶让武仕买来的。汗衫大多窄袖,薛涛说殿下穿宽袖好看,裁缝就做了宽袖子。现在看来,薛涛是对的,陈简策穿这个宽袖的汗衫,好看又舒适。
武经纶端过药,拉着陈简策坐在床边。他拿起汤匙,盛了一勺,喝下去。
“哎。”陈简策想让武经纶哄他吃药,却不想武经纶自己喝了一口,“你怎麽喝了?”
“我不喝一口,怎麽知道有多苦呢。”武经纶盛了一勺,喂给陈简策,“确实很苦。”
陈简策就这麽被哄着,一勺一勺喝完了这碗药。
喝完了药,陈简策咂咂嘴,凑上来吻武经纶。
武经纶拥着他,深深吻回去。
陈简策擡头笑起来,“一样苦。”
“嗯,一样苦。”
陈简策抱着武经纶,咯咯咯地笑。
两人躺在床上,陈简策平躺,武经纶面朝他侧躺。
“明日大军出征,殿下的车驾行得不会很快。”陈简策的伤宜静养,但现在情势危矣。皇太子陈简策是这支剿匪大军的定海神针,他必须随军出征。
“你别担心,我没事,手臂不疼。”陈简策微微笑着,“我答应父皇,是来收複南方的。不能找到先生了,就带着先生偷偷跑回去吧。”
武经纶也微微笑起来,听着陈简策说笑。
“能收回南方,能找回先生,我受点伤又算什麽。”陈简策握紧武经纶的手,说着话,闭了几次眼睛。
武经纶担心陈简策晚上疼得睡不好,让白东升在止痛的药里,加了些安神药材。
“嗯。殿下是天下最好的储君。”
陈简策又睁开眼睛,看着武经纶笑。
片刻后,陈简策睡着了,睡得很沉。
武经纶看着他睡,把明日的诸般事宜再次思虑了一番,确认没有什麽遗漏,才闭上眼睛。
第二日,天微明,营地里的人已经来来往往。
武经纶一身铠甲,在议事大帐里和卢冠南、刀木旦、葛赞说着出征事宜。
几人说完,卢冠南再去检查一遍稍后陈简策要用的台子,武经纶回到陈简策的营帐里。
陈简策一袭绛纱袍配红裳,玉佩、大带、大绶皆戴好,只余皮弁还未戴上。
见武经纶进来,陈简策招呼他,“先生帮我戴皮弁。”
武经纶过来,陆炳端着木盘呈上皮弁。武经纶双手端起皮弁,为陈简策冠带。
武经纶的手竟微微有点抖,他上次见陈简策穿这套皮弁服,已是五年前了。他稳着自己的手,为陈简策系皮弁两侧垂至额下的红色丝縧。
绛红色的丝縧,衬着陈简策白皙的皮肤。
储君的威仪,在此刻具象化了。
陈简策擡起右臂在武经纶面前转了一圈,“可以了吗?”
武经纶侧身让到一边,“殿下请。”
陆炳和武仕打开营帐帘子,陈简策款步走出,武经纶随在身后。
锦衣卫伫立两侧,陈简策从他们中间走过,走上检阅士兵的高台。
储君誓师礼仪繁重,如今身在苗地,习俗上多有不同。陈简策命一切从简,誓师的目的是让全军和整个南方知道,皇太子陈简策来收複南方。其它都可简化。
高台一侧,高高飘起了皇家太极大旗。
陈简策站在高台,面向三军。
卢冠南站在高台下左边第一位,他转身面对全军,高声道:“跪!”
全军整齐跪下,“末将/卑职,参见太子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简策微微擡起右手,“平身。”
卢冠南高声道:“起!”
全军整齐起立。
陈简策提高声音:“五年前,反贼苏宫明在南方作乱,朝廷被北地战事和北思行省的赈灾事宜牵制,未能及时剿匪。当时寡人年幼,未能为陛下分忧。而今,南柔、南桂和南沽,三省联合剿匪。寡人与衆将士,共赴战场。不收南方,寡人不回宸京!”
全军回应:“讨伐逆贼!收複南方!讨伐逆贼!收複南方!”
陆炳递上来一碗酒,陈简策接过。
全军将士,每人手持一碗酒。
“出师大捷!攻下罗城!”说着,陈简策一饮而尽,把碗摔在地上。
全军将士,大声回应“出师大捷!攻下罗城!”一饮而尽后,无数的碗摔在地上。
高台旁的太极大旗,猎猎作响。
皇太子陈简策亲率六万大军出征。
大夏平定逆贼苏宫明的战争,开始了。
首捷
卢冠南带领的先锋队皆为骑兵,带领大军往罗城进发。
武经纶从宁海卫中挑了二十个士兵,令他们扮做商人,分别前往被苏宫明占领的五个行省。大肆在民间宣传“大夏皇太子亲自来南方,督军剿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