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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东升快速清理着血水,浸透了一片片白棉布。他敷上药,缠上白棉布。
“万幸,箭头无毒。要等一会儿血才能止住。”白东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武经纶紧紧抓着陈简策的另一只手。
陈简策脸色有些发白,看着武经纶微微笑笑,“无碍的,缠上就不疼了。”
武经纶轻轻擦着陈简策额头的汗水。
“现在歇息吗?如果歇息,我去熬些止痛的药。”白东升问武经纶。
恰在此时,卢冠南到车厢外叫武经纶。
武经纶下车,听到卢冠南说:“这里太危险了,要尽快进入苗地。”
陈简策掀开帘子,“继续走,我无碍的。”
于是,大军继续前行。
陈简策左臂的袖子剪掉了,缠着白棉布,在一点点渗出血来。因疼痛,面色苍白。
武经纶找出一件玄色氅衣,袖子宽大,受伤的手臂也能穿进去。他给陈简策系氅衣的带子,凑上前贴了贴陈简策的侧脸,“很快,我们很快到苗地了。”
“嗯。”
武经纶让白东升留在车厢照顾陈简策,他跳下马车,骑马伴在车驾一旁。
大军开拔不久,沐府军的人快马跑过来,禀报武经纶,“苗族土司的女儿葛月,带人坠在我们后面。”
这里已经临近苗地,不能再赶葛月回沐府了。
武经纶让他们把葛月一行人带过来。
葛月不娇气,一行二十人,全部穿着雨具骑马。
武经纶到近前和她说话,“你坐马车,遮一遮雨。”
“我不坐。”葛月说道,“我能不能去卢冠南那里?”
卢冠南见武仕带着一行人过来,待他们走到近前,卢冠南的火气一下子窜起来,“葛月?!你为何来这里?这是行军打仗你可知?刚刚我们遇到袭击你可知?这里随时都会死人你可知?”
今日一大早,葛月从沐府的人那里得知卢冠南他们在天亮前已经出发。葛月马上让人收拾行囊,她去和老夫人告别,急急追了过来。
得知他们要去苗地,葛月很是欢喜。
卢冠南他们行军很快,葛月追得辛苦。如果不是刚刚黑衣人袭击耽误了时间,葛月恐怕还追不上他们。
大雨中一路急行,如今终于到了卢冠南面前,被劈头盖脸一通骂。
葛赞从小娇惯葛月,从未这样训斥过她。
葛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的不流下来。她瞪着卢冠南,“我回家不行吗?!”
武仕到卢冠南面前,低声说道:“将军,她已经来了,咱也不能扔下她。左右咱们也是去苗地,带着吧。我主子让她坐马车,她不坐,要来您这里。”
卢冠南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是个小孩,自己不能发脾气。
卢冠南睁开眼睛,对武仕说:“我带她。你们跟上。”
“是。”武仕应声,拍马转身。
卢冠南把长枪扔给九星,“继续走!”
大队向前。
卢冠南拍马绕到葛月身侧,“走。”
葛月转过脸,马儿未动。
卢冠南叹口气,“发脾气是我不对,是我失礼。”
葛月两行泪淌下来,她拿手背飞快擦了。轻夹马腹,向前走了。
卢冠南随在身后。
大队行进一炷香后,雨停了。
又一个时辰后,他们进入了苗地。
虽还未到达苗人营地,但各位将军心里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人困马乏,武经纶传令,全军原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卢冠南听完斥候回报的消息,让他们轮换着休息。他去了沐府军中,看看他们的伤亡情况。
他回头找寻葛月,随行的苗人正围着葛月,葛月背对着她。
雨中行军不易,卢冠南急于进入苗地,行进速度很快。葛月自己骑马,亦不曾掉队。
卢冠南轻叹口气,对于一个小姑娘,能做到如此,已是卓然。
白东升下了马车,“我去熬药。”
武经纶上了马车,只见陈简策氅衣的袖子浸透了一些血迹。他上前摸了一下陈简策的额头,高热了。
武经纶握着陈简策的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只是看起来严重,已经止血了。”陈简策的声音有些无力。
“我们已经到苗地了,安全了。”武经纶吻了吻他的额头。
待要重新起程时,白东升端来一碗药,“止痛,降温。”
陈简策没让武经纶接,自己接过来,端着碗喝掉了。
武经纶拿帕子擦了陈简策的嘴角,用力握了一下陈简策的右手,“我知道殿下不舒服,再忍一下,再忍一下。”满腹经纶的武经纶,此时突然词穷。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此时的心疼,陈简策苍白的脸色和无力的身体,让他有着噬心的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