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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晏庭海想治他易如反掌。

晏庭海现在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只要再从族里过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再过十年就又可以为晏家开枝散叶,那时,晏承恩就是一枚弃子。可是他不会这么做,正如他当初对发妻的承诺一样,他对大哥晏庭江同样也有承诺,晏承恩变成如今这样的混不吝,他难辞其咎,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

天命之年的晏庭海,他认命了。

堂前打扫的老妈子对晏承恩“放荡不羁”的样子,早习以为常,三三俩俩的使着眼色,暗自摇头为晏老爷这些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是个败家狼。”下人们心里如此惋惜道。

晏承恩权当看不见,纨绔子弟并非不知道自己纨绔,也明白别人眼里是如何看自己的,可那又能耐我何?这种你看不上我,又拿我没办法的快乐,就是纨绔子弟的快乐。

“快,快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刚才说了那堆话,连杯水也没人给我倒。”晏承恩对身后的小厮小虎子抱怨道。

小虎子身材瘦小,单眼皮小眼睛,与老虎的威风凛凛,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知道晏承恩抱怨的刘武,他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晏老爷身边的人,岂是他能枉议的?刘武,明着是下人,实则是保镖兼管家兼晏老爷出生入死的兄弟,说是晏家的二号人物,也不为过,而他,就算把晏承恩这个大少爷伺候的再好,成为晏府每月二两银子的一等仆役,刘武若想捏死他,也完全不用看晏承恩的面子。

小胡子喊人过来伺候茶,顺手从腰间拿出一把精雕的象牙扇子,唯唯诺诺地站在晏承恩身旁,转圈地扇,“少爷,你不是要回房看少奶奶吗?”

“不去,少奶奶心情不好,我现在去不是找不自在吗?我一会要去状元桥吃酒,然后去花鸟市场给我的翠鸟寻个伴儿,这一天天的忙死我了。”

此时正是初夏,高挂在头顶上的太阳似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热得晏承恩不住的用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这大毒日头,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小虎子看着外面似火的骄阳,暗暗叫苦。

“带你出去玩,你还嫌天热?你若不愿意跟我,我明儿就换了你去做门役。”

“我愿意,愿意,我是怕热着少爷。”

第14章 14晏家这五年(中)

“拊心长叹息,无子当归宁。 有子月经天,无子若流星。”

这四句话出自曹植的《弃妇诗》,诗中描写一个无子弃妇,拍着胸口叹息,无子的女人就回娘家吧!有子的女人好比明月经天,无子的女人就象天上的流星。天空和月亮始终相伴,流星却一闪即逝,失去了光明。

***

另边厢,王氏穿着桃色的绫纱寝衣,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自己没生儿子这事,在晏氏家族内部,已经和祭祀上坟一样重要了。

王氏曾想多生几个,总不能生七个、八个全是丫头吧,就像母亲那样,最后不也是拼了老命生出王兆生那个混小子吗?

可再一想,母亲每生一次孩子,身体就像被掏空一次,身体状态一年不如一年,浑身上下好像霜打的茄子,软不拉耷,父亲为人忠厚,与母亲又是患难之情,自然不会挑剔母亲枯瘪的身体,可如果自己的身材那般了,晏承恩还能对她宠爱如初吗?

王氏看着远处的穿衣镜,镜子里的她,婀娜多姿,凹凸有致,一头如流水般的秀发衬托着蜜桃般的脸蛋儿,王氏扭了扭身躯,沦陷到自己的美貌中……

这么漂亮的身材,要是因为怀孕生子毁了,实在可惜! 况且怀胎十月,肚子大得像栓个箩筐,走路一撇一撇的,后几个月干脆还要分房住,这些罪就算我能忍,晏承恩能忍吗?他年轻,心性不定,说不定哪天就纳三、五个小妾在院里养着?如此我又图个什么呢?

做那泣哭的前鱼,秋日的画扇吗?啐!

王氏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一片云彩也没有,她想起了在娘家的日子,印象里母亲总是挺个大肚子,手里有做不完的针线活,那个场景就像灯会上的走马灯,不论怎么转动,灯的每一面都是母亲大腹便便的模样。

想完母亲,王氏又想起扔在娘家寄养的二女儿晏然。

那丫头在谷兰庄有三年了吧,也不知过的怎么样?哎,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如果她是男儿,现在就是晏家的掌上明珠,也不用我在这劳神,这偌大的家业日后也全都是她的,可惜她临门一脚给自己搞砸了,命中注定的事,怪不得谁。

她甚至希望从没有生过这个孩子。

就在王氏在床上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金妈拿着插有鲜花的花觚掀帘而入,“少奶奶,这都申时了,你起来去院里晒晒太阳,总这么躺着对身体不好。”

金妈把花觚放在床头,又回身去准备水,催着王氏靧面梳妆,又唤人把桌子上剩下的果子拿走,换一些新鲜的上来。

金妈是晏府老仆,最早服侍晏老夫人,老夫人死后,她出府自谋生路了几年,后来王氏嫁入晏府,她又回来,跟着王氏也有六、七年了,做为院里的老人,她对这个家,上至晏庭海的发家创业史,下至每个仆役的来历品性,都如数家珍。

王氏洗了脸,上了妆,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甚是得意,心忖女子这辈子不如男子潇洒痛快,有广阔天地可以肆意驰骋,女子窝在这方寸之间,可要活得精致有趣些,就算做井底之蛙,她也要做一只漂亮的富贵蛙!如今嫁入晏家这样的富贵窝,她若不花时间去享受这泼天的富贵,岂不是傻瓜?生不生儿子有什么要紧,只要她拿捏住晏承恩,手握晏家的经济大权,你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金妈,帮我换身衣服,就拿前几日新做好的大红缂丝的百蝶穿花裙,咱俩去院里走走。”

王氏声音娇细如莺,是那种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就能让人联想翩翩的声音,但若关起门,与晏承恩吵架,她也会放开音量,那架势不输朝闻街上的市井妇人。

记得她第一次和晏承恩吵架,也忘记是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王氏气入丹田,打开喉咙,一顿输出,宛如无师自通的武林高手,瞬间练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晏承恩连同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真是人不可貌相!

之后,晏承恩就轻易不去招惹她了。

金妈得了指示,迭声笑道:“好,好,少奶奶能这么想就对了,老婆子一会陪你去院里转转,后院荷花池的荷花都开了,一会也叫上大小姐,大小姐的瑶琴弹的像......”

金妈一边帮王氏换衣裳,一边苦思冥想该用什么词能让马匹拍的更响,“老婆子我不会说,反正上次听完大小姐的琴,我真是体会到什么叫绕梁三日而不绝。”

大女儿晏晴的确很给王氏长脸面,她心里美滋滋,嘴上却谦虚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一个五岁的女娃,三脚猫的功夫,你记着可别当面这么夸她,小孩子容易骄傲。”

金妈嘴角上扬,咧牙笑道:“怎么不好?同族里的这些姐儿,哪个有咱家大小姐乖巧伶俐,就是隔壁隋家那位,在琴艺上,也要逊色我家小姐三分呢,还是什么名门之后,我看也不过如此。”

王氏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本因出身庄户自卑,常常暗地里和隔壁的隋家大奶奶较劲,听到金妈说晏晴要胜过隋家小姐,王氏高兴得如同男子金榜题名,“你这话也就跟我说,千万别传出去,咱们和隋家一墙之隔,说不好听了,打个喷嚏,吐沫星子都能飘过去,隋家奶奶是读书识字的,这认得字的女人,心眼子多。”

隋家大奶奶的确是识字多,但未必心眼子多,两人是同年嫁到朝闻街上,因为是邻居,起初两人来往较频繁,以姐妹相称,后来王氏就很少去隋家了,因为没有共同语言,隋夫人喜欢丹青,好吟诗作赋,王氏只喜欢买买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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