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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在下所知,孙巡检死后,有人持镇江常厚钱庄庄票,在江宁分号兑走了五万两银
子,出得起五万两银子的人,只有扬州八大盐商有这种财力。告诉我,谁出的钱?汪家?安
家?说!”
“小的真……真的不知道……”赵三爷战栗着说。
“你敢说不知道?”
“这都是孙巡检主办的。”
“死无对证,是吗?”
“小的决不敢说谎。”赵三爷急急分辩。
“那三个人是谁?”
“小的根本不知道,孙巡检……”
“你把白娘子藏到何处去了?”丘如柏厉声问:“你一妻三妾,其中没有白娘子。”
“这……”
“说。”
“小的带她逃到江宁,她就被她的义姐带走了。”
“她的义姐是谁?”
“姓郝,郝桂贞,听说不是风尘女人,是一个豪门歌姬,长得很美,气质高贵令人不敢
亵渎。”
“我知道了!”丘如柏恍然地说。
“丘爷……”
“那三个人是江神潘胜的人吗?”
“绝对不是。”赵三爷急急解释:“江神手下的人,小的大部分认识,他那些人的身手
平常得很。而那三个人中,有一位左袖中可以突然吐出一把锋利芒刺杀人,手中的三棱刚刺
比刀剑更厉害,可以硬将沉重的霸王鞭崩开,神力惊人,下手歹毒绝伦,小的一接触他的眼
神,便感到脊梁发冷,可怕极了。”
丘如柏一面思量,一面用慑人心魄的目光,凌厉地狠盯着满怀恐惧的赵三爷。
赵三爷突然毛骨悚然的向后退,如见鬼魅般后退。
“你……你……”赵三爷张口虚脱地叫:“原……原来就……就是你……你的目……目
光眼神……”
丘如柏挺身站起,一步步向前逼进。
“那……那银……银票是……是白娘子给……给我的。”赵三爷发狂般大叫:“她……
她和孙巡检有……有交情,她……她也不……不知道孙巡检和你们的事,我……我更不清
楚,我……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你们三个人的底……底细,饶……饶我……”
丘如柏仍在逼进,快近身了。
“今……今后我……我决不再提这……这件事……”赵三爷无法再退了,身后已是墙壁
了。
丘如柏仍在逼进,眼神更凌厉。
一声厉叫,赵三爷拼命了,快速地拔出匕首,咬牙切齿厉叫着一匕扎出。
丘如柏巨手一抄,便扣住了赵三爷的右手腕脉,匕首出了偏门。
赵三爷武功不弱,起右脚攻下阴,又快又狠,力道极为凶猛。
丘如柏左手一扭一沉,赵三爷的右手随势而动,匕首尖转向下沉,恰好刺入赵三爷的右
膝。
“哎……”赵三爷厉叫,浑身一软,失去自制的能力。
“很好。”丘如柏神色柔和了:“这证明你的确不知道孙巡检的安排,但还有一点疑问
须待澄清。”
“你……”赵三爷语不成声。
“白娘子就那样随她的义姐郝桂贞走了?五万两银子的庄票就这样被你取走了?”
“小的在白娘子会见郝桂贞,无暇分神的紧要关头,抓住机会溜走的。小的不该贪心,
请给我三两个月工夫,小的把田产卖了偿还给你们,请不要杀我。”
“我给你两个月工夫。”
丘如柏放了赵三爷:“到颖州换成风阳泰祥钱庄阜阳分号的即期庄票,在三个月后的最
后一天午夜子初,放在西门外白龙桥头的第一根桥阁柱下。白龙桥也叫飞虹桥,你找得到
吗?”
“小……小的知道那地方。”
“那就好,如果你想打主意潜逃,最好不要轻试,因为从上个月开始,你的一举一动就
已经在咱们的眼线监视下。还有,这件事,阁下今后如果再怕死透露一丝口风,哼!”
随着那一声令人心胆俱寒的哼声,赵三爷但觉耳门一震,便不知尔后所发生的事了,醒
来时已身在房中,他的一妻三妾正在床前又哭又喊。
光阴似箭,又是一个月后。
山西潞安府,倚太原而跨河朔,踞天下之肩脊;太行山西麓的第一大城,冒险家的乐
园,罪犯的逃逋薮。
这附近的村镇,几乎全是建有堡砦,拥有强大的自卫武力的庄和堡。天下太平,国境已
从往昔的边墙,向北延伸至鲜卑地区数千里外,长城附近不再有战争,但太行山的山贼对这
一带的威胁,并不因为天下太平而减弱。因此,陌生人在这一带最好少到城外的乡镇活动。 ', ' ')